“听听你这说的,人言否?”
恰在这时,李简放给张月旬上好了药。
张月旬盯着自己右手的袖子,幸好上边的血迹已经干了,没让她的床受脏,但转念一想,她这从外头回来,身上沾了多少脏,衣服都没换就扑上床。
罢了罢了。
李简放看张月旬一言不发,只是摆这个手,困惑道:“没下文了吗?”
“啊?哦,有。”
张月旬趴着难受,用枕头垫了垫胸口才好受了些许。
她接着说:“前边咱们封印的四只诡妖,哪一只不装?各有各的装样儿罢了。”
“不一样,”李简放说,“这一千年来,别的诡妖或多或少都占据一方,为非作歹,惹是生非。但唯独文魃,从来没有惹出惹眼的祸端,唯独这一回是例外。”
“这不挺好?挺乖的,你干嘛说人家装?”
“它有点神经质,和你一样。”
“阿放!”
张月旬噌地一下子直起身子,跪在床上,抱臂看李简放。
半晌后,她鼻子里放出一声冷哼,傲娇地挑了一下眉梢。
“我承认,你说的很对。”
“半天不说话,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你这句话没说对,”张月旬重新趴回去,“我是想到了非常关键的一点。我之前以为文魃是想借杜知文的苦衷横生事端,但听你这么说,它或许是想帮杜知文扬眉吐气,但又说不通呀,它都是诡妖了,手里两块辟邪珠碎片呢,这本事算得上通天了吧?上去干就完事了,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干嘛?”
“品味,这就是它说的品味。”
“啊?”
张月旬皱着一张脸,两只手撑着下巴,啧了一声。
“你说得很对,它好装。”
说完,她“哇呜”地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阿放晚安。”
“这就要睡了?”
“嗯呐,困呐。”
“你睡得着?”
“我为什么睡不着?”
“衣服都没换呢,一袖子的血……”
“别念了别念了,我这就起来换。”
张月旬迅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趴到床上,“晚安,阿放。”
“你真睡得着?”
话音未落,张月旬呼吸已然均匀。
不必多问,她已经睡着了。
李简放叹了口气,心说:“这诡妖下落不明,行踪未定,还有杜知文和陈侍郎一家的恩怨,诡妖闹了这么多阵仗,之后又会如何……桩桩件件毫无头绪,她倒是了无牵挂酣然入睡夜会周公去了,我什么时候能有她这说睡着就能睡着的本事呢?”
夜凉如水。
李简放并未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待在张月旬的房里,二人同塌而眠。
此事,张月旬并不知晓。
她一觉醒来,发现李简放睡在她旁边,愣了一下。
恰好这时李简放醒来。
“阿放,咱们付过钱的,你怎么不在你房里睡?”
“盼着你的瞌睡能传给我,让我睡着。”
“那咱们钱不是白换了吗?”
张月旬苦着脸,打定主意洗漱之后就去找老板推掉那间房,只留她这一间就行。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