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本就安静,书房虽然关着门,但咳嗽声还是传了过来。
景璇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的走到书房门前,又眼巴巴的止住脚。
因为宋晚晚说过让他们没通知不要进去。
是醒了吗?好像是醒了,刚才的咳嗽声,应该就是她爸爸的?
景璇眼眶有些发酸,心里也跟着发酸。
这大半年时间以来,她吃了不少苦,又受了不少骂,都没红过眼,总想着一切都是有盼头的。
到现在,却是忍不住了。
钟离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
他有点紧张,手心都出了汗。用余光去够景璇的侧脸,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书房内。
宋晚晚将银针一根根收起。
“你……你是谁?”景父手指头动了动,似乎想起来。
宋晚晚端了一杯水给他,“你昏迷了大半年了,我是你女儿找来给你治病的。”
“病,什么病?”他脑子转的都有些慢。
宋晚晚淡淡吐出两个字,“心病。”
景父微微愣了下,过了一分多钟,他的面色慢慢又白了,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情绪浮现在脸上,有愤懑有痛苦。
“你知道这段时间你的女儿是怎么过的吗?”
宋晚晚打断了他的思绪,“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平坦的,遇到了问题,你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毕竟你逃避了,问题却还在那,只是换了一个人承担。”
“你的运气很好,有个好女儿,她帮你承担了。”
景父表情微变,面露苦涩道:“璇璇呢?”
“在外面等着你呢。这大半年,她一个人打三份工,不分白天黑夜,偶尔睡不够三个小时,瘦了十来斤。”
宋晚晚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有个好女儿,她却没有一个好爸爸。”
他选择了逃避,一切都交给了景璇去承担。
景父面色难看,右侧手臂微微发颤。
宋晚晚将他放在一边的水又送了过去,“喝了吧,等你喝了这一杯,我让景璇进来。”
景父目光有些畏缩的退了退,良久后,又接过那杯水,慢慢的喝下肚。
等水杯空了,宋晚晚才开门把人喊进来。
换成景父和景璇在书房,她和钟离还有宋子默在客厅。
宋子默还在看书,不过区别是宋晚晚出来之后,他自觉的就坐在了宋晚晚身边,靠着她认真看书。
宋晚晚伸手捋了捋自己儿子的后脑勺。
手机又在叮叮当当的进消息,她有点烦,直接关了静音。
书房里有交流的声音,密密匝匝的,听不实在。
宋晚晚靠在沙发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可以离开了。
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门推开,进来一个年轻男人,也就20来岁,一米七五左右,头发烫成微卷,一身潮牌,长得倒是挺周正的,只是眼神不善。
“你们谁啊,怎么在我家?”
钟离是见过景璇的弟弟景逸的,他解释了句,“我们是来给你父亲治病的,你姐姐现在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