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县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场景,何其熟悉。
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刚刚结下梁子的司机。
“啊?爆胎了?那怎么办啊?”
“这鬼地方,我们难道要在这待一晚上?”
车厢内瞬间炸开了锅,哀怨和恐慌开始蔓延。
司机一脸烦躁地吼道:“我他妈也不想啊!我知道这里有坑,我会故意开过来吗?”
“那能找人来修吗?”
“这三更半夜的,我去哪儿给你找人!最早也得等明天天亮!”
司机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耐烦地补充道:“你们要是不想在车上待着,可以往前走,大概五百米外,路边有个宾馆。”
“真有宾馆?”一个乘客将信将疑。
司机还没回答,车上另一个本地口音的男人就接了话。
“确实有,去年我走过这路。那宾馆叫四通宾馆,四层楼,白天还做农家乐,我去吃过饭。”
听到这话,众人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那男人继续道:“现在才十一点,反正车也走不了,我是不想在车上熬一夜。有要去的,可以跟我一块走。”
说着,他第一个下了车。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商量着跟了下去。
很快,车上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吴胖子看向我:“盛先生,咱们怎么说?”
我瞥了一眼身旁脸色发白的钟离萍。
我们两个大男人无所谓,但她一个女孩子,在车上熬一夜确实不方便。
“走吧,过去看看。”
临下车时,我停在司机旁边。
我注意到,他的印堂之上,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正在游走。
我从口袋摸出一张护身符,递了过去。
“你我因果已起,若你横死于此,怨气纠缠,会污了我的道途。”
“此符保你一时,你好自为之。”
司机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那张黄符,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没再多言,带着吴胖子和钟离萍下了车。
雨幕中,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了几百米,拐过两个弯。
一栋孤零零的四层小楼,果然出现在路边。
招牌上,“四通宾馆”四个红字在夜色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只扫了一眼宾馆所处的地势,心头便是一沉。
此地,竟是风水中的“白虎衔尸”之局,大凶!
我们走进宾馆,前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胖老板,正手忙脚乱地给先到的乘客办理入住。
我抬起头,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大堂的布局。
不看还好。
这一看,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就在大厅斑驳的墙壁上,我看到了那个让我浑身不舒服的东西。
那是一张用毛笔字书写的告示,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卷曲,仿佛在这里挂了许多年,字迹却黑得像是刚用鲜血写就。
入住本店,须守三诫。
第一诫:本店墙薄,无论听见隔壁传来何种声响,切勿理会,切勿打扰,本店概不负责。
第二诫:午夜十二点后,无论听见或发生何事,紧锁房门,绝不可踏出房间半步。
第三诫:开房不退。
第三条倒是寻常的霸王条款,可前两条,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
这哪里是什么入住须知,这分明就是写给活人的求生指南!
第一条,隔壁的声音不负责?这根本不是隔音差的问题,而是在暗示,隔壁发出声音的,可能根本不是“人”。
而第二条,更是将这种诡异推向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