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裴景珏并没有忘掉魏祁在朝堂之上提出要娶苏见月的事,他眉眼中含了几分不耐,脸色苍白却气势不减。
两人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四目相对,未持刀刃却给人一种剑拔弩张之感。
“我来自然是告诉你,月儿是我的妻子,我已求皇上将她许配给我。生前她不是你的妻子,死后更是轮不上你,让你的人不要再查了,她衣冠冢我已经备好,不日之后会带回西北,往后余生,她便是我魏家的妻!”
裴景珏本来稳住的心神因为这段话喉间再次涌上腥甜,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魏祁。
“你找死。”
魏祁笑得淡然,他今日前来就是故意给裴景珏添堵。
从前他那般对待苏见月,他今日做的还不及裴景珏当初做的过分,怎的他就先受不住了?
“不是你自己答应下杜家的婚约,又将人家杜家女抛在后院不管不问,你不会以为你这副模样很深情吧?”
这番居高临下的话,成功刺痛了裴景珏。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个?本相仍在禁足期间,你贸然闯入丞相府,本相一个折子就能让皇上定你的罪。”
魏祁丝毫不惧,他亮出手中的牌位,又招来身后跟着一个道士。
“本将军妻子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我找到是前来就是为了让她好生安息,对此处彻底没有留念。”
裴景珏皱眉,心中因为这句话涌出巨大的恐慌。
苏见月已经去世,而魏祁不仅将她身后的名夺走,甚至半丝念想都不给他留。
“你如此做,可问过苏见月的同意!她根本不会愿意嫁给你!”
魏祁嘲讽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珍藏已久的丝帕。
帕子为苏见月所绣,上面一对鸳鸯画得栩栩如生,右下角还缀着两人的名字。
裴景珏看到此处,差点站立不住。
“竹叁、竹肆,将他打出去!”
一旁的两人见魏祁气焰嚣张早已忍耐不住,裴景珏一声令下后,两人就齐齐上前。
魏祁丝毫不惧,他高捧着的苏见月的排位。
“她已经死了,你仍旧要她走得不得安生吗?”
裴景珏颓然抬手让他们两人停下,转身进了书房。
罢了,月儿生前是裴长安的妻子,如今又有皇上赐婚她已经是魏祁的妻子,若要下葬也该葬进魏家的祖坟。
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连个名分都没有。
月儿能将确定心意的帕子送给魏祁,定然心中也是恨透了他。
情之一事上,他当真是失败彻底。
裴景珏走进屋中,听着身后竹叁的脚步开口。
“别查了,到此为止,往后这个府中谁都不许再提起苏见月。”
他坐在书案前提笔,良久等墨迹干透后将写好的奏折递给竹叁。
“将此奏折送给皇上,明日本相按时上朝。”
他已经没有任何牵挂的事,那就将这条命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竹叁心中十分心疼裴景珏,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接下奏折默然退下,留他一人伤神。
翌日,清晨。
裴景珏的落梧院已经没有了苏见月的任何痕迹,他穿好朝服后看着屋中心中一阵恍惚。
像是有人将他的一颗心硬生生地分走一半,他茫然四顾,再也寻不见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