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将功劳”分摊给了所有人,又将“未来”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这一下,赵虎如果再纠缠于谁杀了王彪,就显得格局太小,太不懂事了。他从一个功臣,瞬间变成了一个斤斤计较的莽夫。
“赵哥,你杀了王彪,劳苦功高。”刘三的姿态放得很低,话里的内容却像刀子,“这总舵之内,还需要一位信得过的人镇守。我看,这镇守总舵,弹压宵小的重任,就非你莫属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和兄弟们,即刻就要去执行先生的命令,清点资产,筹备买粮。这里,就拜托赵哥了。”
这是赤裸裸的架空!
让他守着这个空壳子的总舵,而刘三却拿着秦少琅的令箭,去掌握黑虎堂最核心的经济命脉。等刘三把事情办成,带着泼天的功劳回来,他赵虎,就只剩下手里这颗已经开始发臭的人头了。
赵虎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刘三带着一大帮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接管账房和库房,而自己身边,只剩下几个面面相觑的亲信。
他败了。
在权力的第一轮交锋中,败得一塌糊涂。
……
与此同时,城外的打谷场。
夜风格外清冷,吹散了地上的血腥气。
秦少琅并没有关注城南黑虎堂的动静,他正站在空旷的场地上,手中拿着一张硬弓,面前立着一个箭靶。
他没有搭箭,只是保持着一个开弓的姿势,身体站得笔直,整个人与黑夜融为一体,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
王富贵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黑虎堂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又诡异地安静下来,他心里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战况如何。
“先生……黑虎堂那边……”王富贵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我们不过去看看吗?”
秦少琅缓缓放下弓,活动了一下肩膀。
“看什么?”他淡淡地反问。
“一头咬死了旧主人的疯狗,固然是递上了投名串。”
秦少琅转过身,深邃的视线投向蓝田镇的方向,那里,权力的游戏正在按照他写好的剧本上演。
“但我需要的,不是只会撕咬的疯狗,而是一条懂得为我捕猎的猎犬。”
“现在,就是看他们谁能先学会摇尾巴,谁能先叼回猎物的时候。”
王富贵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听懂了一件事。
秦先生,从始至终,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黑虎堂的生死存亡,对先生而言,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测试。
……
黑虎堂总舵。
赵虎被刘三三言两语,钉在了“镇守总舵”这个虚名上,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刘三的人接管了一切,自己却成了个局外人。
不甘心!
强烈的危机感和不甘,像是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刘三的优势是拿到了先生的命令,他要去“买”粮。
买?
赵虎的脑中灵光一闪。
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是黑虎堂!是蓝田镇地下的皇帝!什么时候需要用“买”这么斯文的方式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
刘三要去买粮,那我就去“拿”粮!
他要用黑虎堂最擅长,也是最直接的方式,为秦先生献上第二份大礼!他要让那位秦先生看看,谁才是真正能为他办事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