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小弟们哄堂大笑,完全没把这些曾经的“同僚”放在眼里。
张三的动作停住了,他把勺子往锅里一放,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排队。”
麻脸李掏了掏耳朵,凑近了些,一脸的戏谑:“你说啥?我没听清。你一个黑虎堂的狗,现在改行当善人了?忘了去年是谁给你赏的饭吃了?”
张-三的脸瞬间涨红,那是被戳到痛处的羞辱。周围维持秩序的几个忠义堂兄弟,也都面露尴尬,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松。
他们是镇上的恶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秩序的维护者,在真正的地头蛇面前,底气天然就弱了三分。
“先生的规矩,所有人,都得排队。”张三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先生?哪个狗屁先生?”麻脸李呸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老子在蓝田镇混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今天这队,老子还就插了!你能怎……”
他的话没能说完。
张三动了。
他一把抓住麻-脸李指着他鼻子的那只手,反向一拧。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
麻脸李那嚣张的表情凝固了,随即被剧痛扭曲成一团,他想惨叫,但张三的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扼住了他的喉咙,把所有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跟在麻脸李身后的几个小弟全都吓傻了。
张三没有停。他拖着半死狗一样的麻脸李,走到旁边一张用来放碗筷的木桌前,将他那只被拧断的手腕,狠狠地按在桌面上。
他抽出腰间的朴刀。
所有排队的流民,都吓得屏住了呼吸。整个粥棚前,死一般的寂静。
张三的脑子里,回荡着刘三在出发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对他们说的话:“先生有令,犯规者,第一次,断其一指!”
他看着麻脸李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剧烈抽搐的手指。
他曾经用这把刀砍过人,也用这把刀吓唬过人。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沉重。
这不是帮派斗殴的泄愤,这是……执行律法。
他深吸一口气,刀光一闪。
“啊——!”
一截血淋淋的小指,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麻脸李抱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掌,在地上疯狂打滚。他的那几个小弟,面无人色,双腿抖得像是筛糠,其中一个甚至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张三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举起那把还在滴血的刀,环视全场,对着那群已经吓傻的流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这就是新规矩!”
“谁敢不排队,谁敢闹事,这就是下场!”
“忠义堂施粥,是先生的仁慈!但谁敢挑战先生的规矩,忠义堂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都他娘的给老子排好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