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话音未落,一队盔明甲亮的县衙精锐兵丁,手持长枪,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粗暴地推开围观的百姓。
在队伍的中央,一名身穿官袍、面容阴沉的中年人,正被一个衣着华贵、满脸怒容的老者簇拥着,快步向李家大宅走来。
那老者,正是李家家主,李万金!
而他身边的,便是蓝田县的父母官,县太爷,王承恩!
王承恩和李万金的出现,像一阵寒风,瞬间吹散了李家大院内刚刚燃起的热血。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马脸捕头脸上激动的潮红迅速褪去,变得和死人一样苍白。他握着那只血迹斑斑的虎头鞋,手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王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李万金一踏进院子,看到门口的尸体和被捆绑的家丁,再看到那被掘开的花圃和敞开的木箱,双目瞬间赤红。他指着秦少琅和马脸捕头,声音凄厉地对王承恩哭诉:“这群暴徒!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杀我护院,强闯民宅,还栽赃陷害!这是要造反啊,大人!”
周围的百姓吓得连连后退,窃窃私语声都消失了,生怕被牵连进去。“县太爷真的来了,这下事情闹大了。”“那个年轻人再厉害,还能跟官斗不成?”“完了,马捕头这次死定了,李家肯定不会放过他。”
王承恩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理会撒泼的李万金,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马脸捕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马捕头,谁给你的胆子,带人闯进李家宅院的?”
这声质问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马脸捕头的心口。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强撑着身体,颤抖地举起手中的虎头鞋:“大……大人,卑职……卑职查案,发现张家灭门案的线索,这……这赃物和证物,就埋在李家院内!”
“一派胡言!”李万金厉声打断,“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栽赃陷害!王大人,此人滥用职权,与暴徒勾结,罪不容诛!”
马脸捕头张了张嘴,却在王承恩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的希望和勇气都在县太爷的官威下土崩瓦解。他下意识地看向秦少琅,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求助。
从始至终,秦少琅都静静地站着,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直到此刻,他才缓缓上前一步,对着王承恩微微拱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见过王大人。”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镇定力量。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王承恩身边的一名师爷立刻厉声呵斥。
秦少琅仿佛没有听见,他直视着王承恩,继续说道:“大人,草民秦少琅,本是城外一介郎中。今日,李家管家李福当街指认草民是张家灭门案的凶手。马捕头秉公执法,查明李福乃是无据诬告,故将其拿下。为查明真相,马捕头顺藤摸瓜,怀疑李家与此案有关,这才前来搜查。”
他顿了顿,指向那口敞开的木箱,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如今,人赃并获!这箱中的金银,与张家失窃的数目相差无几。这只血鞋,更是张家小儿的贴身之物!此乃铁证如山!马捕头为民除害,查获惊天大案,实乃蓝田镇之幸,更是王大人您治理有方,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