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现场尘土飞扬。
年婉君戴着安全帽,手里拿着图纸,正指着一面承重墙对工头大声交代:
“这里,我要开一扇落地窗,外面种上竹子,记住,我要的是雅,不是俗气的金碧辉煌!那些假鎏金的装饰全都给我扔了……”
“这里,要有洗手台……”
……
而后厨内,热气腾腾。
一股奇异的香气,压过了原本沉积在墙壁里的陈旧牛油味。
年婉君手持白瓷汤匙,轻轻撇去“天麻乳鸽汤”表面的浮油,送入口中细抿。
淮扬菜大师傅胡伯站在一旁,略显紧张地搓着围裙。
“火候够了,但这天麻的味道有点冲,下次出锅前多闷五分钟。”
年婉君放下汤匙,眼神如尺,扫过备菜台上刚刚空运到的松茸。
“还有这批松茸,品相最好的留作刺身,次一等的切片炖汤,剩下的全部退回去。”
“胡伯,咱们做的是‘颐和’的招牌,嘴刁的客人一口就能吃出区别,咱不能砸了自己的锅。”
“宁愿给菜挂售罄的牌子,也不能以次充好。”
“是,年老板!”
胡伯心悦诚服地点头。
这半个月,这位看似娇滴滴的女子,硬是凭着那股子韧劲和挑剔,把后厨的规矩立得比国宾馆还严。
一只大手忽然揽住了年婉君纤细的腰肢。
许哲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随手夹起一块刚出锅的药膳酥肉扔进嘴里,嚼得咔嚓作响。
“这肉炸得绝了!外酥里嫩,带着股淡淡的黄芪香,一点都不腻。”
“媳妇儿,就你招的这些厨子的手艺,我看那帮老饕得把门槛踩平。”
年婉君回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就你嘴甜。”
“不过,承你吉言了!”
九月九日,黄道吉日。
国贸商圈中心,鞭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中。
“颐和膳坊”那块古朴厚重的金丝楠木牌匾赫然揭幕。
场面之大,令人咋舌。
许哲几乎把半个首都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门口的花篮从店门口一直排到了巷子口,红毯铺地,豪车如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上市公司在搞敲钟仪式。
正厅内,雕梁画栋,竹影斑驳,既有宫廷的大气,又不失江南园林的清幽。
最大的“养心阁”包厢里,推杯换盏,笑语喧哗。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许哲的恩师朱叶,两旁则是众城置业的几位大股东,以及几位刚跟哲理科技签了大单的国企老总。
年婉君一身剪裁合体的墨绿色旗袍,端庄大气,亲自为朱叶斟满了一杯自酿的桂花陈酿。
“朱老师,这是店里的特色,暖胃不伤身,您尝尝。”
朱叶红光满面,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好酒!醇厚回甘,比国宴上喝的都不差!”
“许哲,你小子不仅搞技术有一手,娶媳妇的眼光更是毒辣啊!”
“哈哈哈,小夫妻都是做生意的料,想不发家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