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期限,一晃而过。
叶刘氏打发贾迎福找来红纸,让叶十三写一副对联贴行宫门口。
按照大夏习俗,大门是应该贴春联的。
叶十三为此倒是没说什么,沉思片刻后,拿过笔墨就写。
剑出鞘兮意未足,凤展翅兮云飞舞;
烽火照兮锣鼓催,战鼓笳兮喊声怒。
“好,好字!”
一副对联写罢,一旁的叶举忍不住叫好起来。
“哥哥一笔好字,就是彩儿不懂哥哥写了何等意思”
彩儿瞪大了眼睛,瞅著墨跡未乾的对联也是一阵感嘆。
只有叶刘氏眉头紧蹙,慍色说道:“一年春始,一元復始,在此万象更新之际,你陪太子读书多年,怎就不知年之喜庆作出这等肃杀之句,居家之地,当以祥和之词为上,不比兵营那等地方,需要这等杀伐气息励志。”
此言一出,叶举面上一红,退后两步低著头不再言语。
彩儿也是把嘴一撇,儘管她不懂对联的意思,但从叶刘氏的说话得知,叶十三方才写的对联,她娘並不喜欢。
自搬来温泉行宫住了,叶刘氏的姿態,一下子就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是叶举,也在他这个堂嫂面前是毕恭毕敬,像个下人一样,无论言行举止,都像在当初的太师府一样严谨有度。
蔡一也不是当初那样被叶刘氏体恤,她除了端茶送水,洗衣煮饭外,就是在叶刘氏面前抬头说话,都会被训斥没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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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人在叶刘氏眼里,只是下人属,但对於彩儿,叶刘氏依然没有放任自流。自彩儿被乌力吉巴特尔治好了眼疾后,叶刘氏就让她开始跟蔡一学习女红。但到了这温泉行宫,叶刘氏对彩儿的要求又变了,吃饭不能发出声响,走路步不过尺,坐姿更是要並膝收脚,总之一切要求,都要符合士族门庭的行为规范。
“坐容、立容、行容、礼容,乃为女子之良德,故缺一不可。”
叶刘氏动不动,就拿“四容”说话。
不单是这些,她在每日洗漱完毕,吃过早茶后,雷打不动地亲自给彩儿讲《女戒》《內训》《女论语》和《女范捷录》。
由於边城缺乏此类书籍,叶刘氏亲自从德行、修身、慎言、谨行、勤励、节俭、警戒、积善、迁善、崇圣训、景贤范、事父母、事君、事舅姑、奉祭祀、母仪、睦亲、慈幼、逮下、待外戚等类容讲授。
对彩儿尚且如此,那么对叶十三这个叶家的香火继承人,要求更是严格了。
面对叶十三写的对联,叶刘氏当然是不太满意,这等杀伐錚錚之词,在她认为,是不適宜贴在行宫的。
不料,叶十三对此却是不以为然,搁下笔来说道:“眼下韃子依旧作乱,郡主又被韃子掳走尚未解救回来,孩儿身为边军统帅,实在是无心安逸,一副对联而已,写在朱纸之上,也算是年节的喜庆气氛。”
“荒唐!”
叶刘氏更是当仁不让,目光正视叶十三,娓娓说道:“是月也,大饮烝。天子乃祈来年於天宗,大割祠於公社及门閭。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祖宗已有礼记,也就是说这个月里,天子要和群臣在太学举办宴会,共饮美酒,並祭祀宗庙。具体流程是天子向日、月、星辰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大获丰收,命人宰杀並分割牲畜身体,以祭祀土地神及城门和里门。用田猎所获的禽兽进行门、户、中霤、灶、行五祀的祭拜,同时朝廷还要慰劳农民,让他们得以休息。眼下我等虽在边关,无法向往常一样祭祀天地和祖先,但一副春联还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