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道人大囧,老脸一下子红了个透顶,“你,你这个小丫头,又聪明又实诚,怎恁地不给贫道面子。”
“哈哈哈……”卫凌然不厚道的捧腹大笑,“老头儿,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
玄真道人粗暴的给了卫凌然一肘子,“逆徒,滚蛋!”
卫凌然跳开几步,仍然笑得猖狂。
眼看老头儿快要气死了,祝宁才悠悠说道:“道长想跟我做朋友,可是要交投名状的。不如,道长帮我破阵,除了秘术师,如何?”
玄真道人眼珠一转,“你要诛杀秘术师?小丫头,凭你的道行,难哪!”
祝宁道:“所以,才要请神通广大,道法高深的玄真道长出手相助啊!”
玄真道人盯着祝宁看了片刻,忽然“哈哈”一笑,“有趣,果然有趣啊!”
“师父,此事关系重大,您就别逗阿宁了。”卫凌然收起笑,正色道。
玄真道人便不再玩笑了,直言道:“小丫头,待我徒儿出关,化妖池和秘术师,都会解决的,你和谢掌印静待佳音即可。”
祝宁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小女谢过道长!”
午后晴光正好。
祝宁心愿达成,不好再耽误卫凌然修炼,即道:“道长,凌然哥哥,我是越狱出来的,或多或少,都会连累谢掌印,我须得马上返回京都。愿凌然哥哥闭关顺利,来日再会!”
“小丫头,来而不往非礼也,看在你赠我徒儿巨资的份儿上,贫道也送你件礼物吧。”
玄真道人袍袖一拂,掌心便多了枚巴掌大的青铜符牌。
符牌边缘铸着缠枝莲纹,中间镂空雕着“镇元”二字,纹路深处隐隐流转着淡金色微光,触手温润如暖玉。符牌背面隐约可见一道朱砂绘就的“北斗镇厄符”,笔触苍劲,隐合天象。
玄真道人将青铜符牌递给祝宁,“此物名唤‘镇魂佩’,贫道耗时十年,以‘子午炼符术’结合北斗七星之力炼制而成,可护你不被秘术师摄魂,亦不被秘术师的阴邪阵法所伤。”
祝宁握紧符牌,只觉一股暖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心中动容,一时如鲠在喉,“道长,此礼实在太贵重了,我……”
“阿宁,你收下吧。”卫凌然制止了祝宁,语重心长道:“护好自己,才有机会铲除妖邪!”
玄真道人煞有介事地说:“你的妖灵可是炼丹圣品,与其送给秘术师,还不如给我徒儿提高修为呢。”
祝宁立马将符牌藏在身后,扬起明艳的笑容,“日后道长需要多少银子,随时开口就是。别忘了,我们可是好朋友哦!”
“爽快,成交!”玄真道人几十年都没这么高兴过了,整个人都洋溢着被金钱腐蚀的快乐。
卫凌然的白眼儿,直接翻到了天上,他拉起祝宁就走,“阿宁,我送你下山。”
出了灵泉洞,祝宁便阻了卫凌然的脚步,她抱了抱卫凌然,含笑作别,“凌然哥哥,就送到这儿吧,我不是柔弱的小姑娘,你莫要担心我,我会瞬移术法,一日即可抵达京都。”
卫凌然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好,我们彼此保重。”
两人挥手再见。
祝宁下到山脚时,发现了个意外。
路边躺着一个人,她随意扫了一眼,竟是祝允清。
祝宁眉头深蹙,他在这儿干嘛?视线所及,周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他若是死了,恐怕尸体被牲畜啃完都没人发现。
迟疑一瞬,祝宁蹲下身,探了下祝允清的呼吸,随即心下一松,没死,只是昏迷了。
祝允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身处在一片草地上,不远处有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正在滋滋的冒着香气。
而火堆前,背坐着一个姑娘。
祝允清愣了愣神儿,几步走过去,火光映照在姑娘的脸庞上,他的惊喜,一瞬倾泻,“阿宁!”
祝宁没说话,把烤兔子递了过去。
祝允清接过烤兔子,嘴唇颤了颤,喉头发堵的厉害,“阿宁,你……我记得我好像晕倒了,你怎会……”
祝宁语气淡淡,“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为何晕倒在了龙凤山下?”
“我想找卫公子,寻到龙凤山时,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就不慎晕倒了。”祝允清撕了一块兔子肉,送到祝宁嘴边。
祝宁一怔,“干,干嘛?”
“这块肉最是肥嫩,阿宁你吃。”祝允清眼中透着光,语气里暗含着小心。
祝宁沉默地接过兔肉,咬了一口。
见状,祝允清的开心肉眼可见,他挨着祝宁坐下来,也撕了块兔肉放进口中,“唔,阿宁烤的肉真好吃。”
“我已经找到玄真道人和卫凌然了,你不必再找了。”祝宁开口,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面容温和了不少,但依旧是拒绝的态度,“我的事情,你不必再插手,回去后娶个媳妇儿,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用再牵挂我了。”
“阿宁……”
“我不恨你们了,但我也做不到重新接受你们。祝允清,我们都往前走吧,别再回头了。”
祝宁的话音,落在清冷的夜色中,平静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祝允清垂下了头,双手紧紧攥着叉着兔子的木棍,泪水一颗颗地掉落,倘若时光能够重来,他一定会变得勇敢,再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献祭。
可是,上天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