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脸一沉,撂了酒杯。
云清嫿的表情多了一丝锋芒,低声道:“没想到是两个刺头。”
裴墨染阴惻惻道:“无妨,我会拔了他们的刺。”
“皇上怎的撂了酒杯莫非是对北朔国不满,不想跟我结为盟友,建立邦交”夜司明换了副態度,好整以暇地笑著反问。
仿佛是裴墨染没事找事,阴晴不定的挑事在先。
“誒呀……怎么了我们不是兄弟盟友吗大昭皇上为何突然震怒难道是看不起我们,想要藉机打压”阮玉拍著胸口,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嚇。
局势瞬间翻转,其他小国警惕不安地看著裴墨染。
裴墨染的眉心跳了跳,他隱忍住滔天怒火,瞥向下首的云雋。
他大可以斩首夜司明、阮玉,可之后呢
万国宴上,大昭毁约在先,不顾盟友信义。
此事传出四海,所有小国联合起来抵制攻击大昭,倒霉的是江山社稷,平民百姓。
云雋出列,他指责道:“明王別忘了,当初建立邦交,是北朔国千求万求,追出数十里,大昭才勉强答应收你们作为大昭的藩属国的。这些年大昭为你们出兵,抵御海贼掠夺,你们才从蛮荒之地,逐渐富庶起来!”
“可你们却毫无礼数,吸大昭的血,背靠大昭的海防,却傲慢无礼,两国是父子之国,父亲敬酒,儿子岂有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道理!”
云雋分外激动,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他的吐沫星子都快喷到夜司明、阮玉脸上。
夜司明、阮玉有些恼了。
“什么父子之国一派胡言!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指摘本王”夜司明拍案而起。
“原来明王身子无恙,腿脚便利啊那为何方才皇上跟皇后娘娘敬酒,你们呆若木鸡”云雋咄咄逼人。
夜司明轻嗤,“什么父子之国我可不认!我们是盟友,盟友便是平等的!主人邀请客人做客,客人却被你们当眾为难,这就是大昭的待客之道”
裴墨染的脸黑得简直快要滴水。
盟友
若只是盟友,他何必庇佑北朔国这么多年
好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双方剑拔弩张,鸿臚寺的官员都站了起来,甚至有人擼起袖子好像要大干一场。
诸葛贤不慌不忙地从席位上起身,他徐徐出列,面容和煦,“见过明王。”
“诸葛大人。”夜司明拱手,“本王向来敬重聪明人,诸葛大人儒雅讲理,不似某些野蛮人,本王愿意跟您好好说话。”
诸葛贤嗤笑了一声,“野蛮人就算是客人,也不能放肆至此吧这位云大人是大昭的国舅爷!是当今皇后的亲大哥!明王方才就差把巴掌甩到国舅爷脸上了,这不合適吧”
此话一出,夜司明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他愕然地看向上首的云清嫿。
云清嫿眸色幽深,看不出任何表情。
“还请明王向云首辅道歉!明王当眾羞辱国舅爷,如同掌摑大昭顏面,在万国宴上践踏邦交,让我们很难不怀疑北朔国来此的目的!”鸿臚寺的官员异口同声。
“咳咳,本王没认出来罢了!”夜司明嘴硬的別过脸去,乾咳了两声。
他自然不会道歉。
若是道歉,他们堂堂北朔就会低大昭一头,一开始就输了。
阮玉站起身,她撅著嘴,佯装惊讶,“都是误会!我们北朔国不懂大昭的礼仪罢了。这事也怪不得我们,毕竟大昭皇上都没发话,岂容一个臣子上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