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角落里的陈先生,听到凌渊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手里的“电话”都忘了继续“打”。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愤怒早已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瞪大眼睛看着凌渊,嘴唇哆嗦着:“你……你……你怎么知道……你偷听我?”
凌渊收起模仿的姿态,恢复淡然笑容,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陈先生,何必偷听?你的脸上,早就写满了‘我在演戏’四个字。心虚,慌张,外强中干,还想用律师吓唬人?这戏,演得太拙劣了。”
陈先生的脸瞬间红得发紫,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展示着内心的不堪。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凌渊那番模仿,等于直接把他最后的遮羞布也扯了下来。
王小姐也听到了凌渊的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惊疑不定地在陈先生和凌渊之间来回扫视。
乔敏则是一脸愕然,随即忍俊不禁,连忙用手掩住嘴,肩膀微微耸动。她没想到,凌渊还有这么一手“读心术”般的本事,直接把对方的老底都抖搂出来了。
陈先生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羞愤、尴尬、恼怒、还有一丝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通,凌渊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先生知道,今天这脸是丢大了,再闹下去只会更难堪。
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翻腾,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凌渊面前。他先是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凌渊和乔敏、王小姐视线之间,然后从鼓鼓囊囊的手包里,飞快地抽出十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卷成一卷,悄悄往凌渊手里塞,同时压低声音,几乎是哀求道:“兄……兄弟,哥们儿,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一千块钱,你拿着,就当交个朋友。刚才的事儿……咱就当没发生过,行不?别……别拆穿我,给我留点面子……”
凌渊看着他手里那卷钞票,又看看他充满恳求、汗津津的胖脸,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接钱。
“陈先生,”凌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旁边的乔敏和王小姐听清,“你看我……像是缺这一千块钱的人吗?”
陈先生手一僵,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奈:“那……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只要别把事儿闹大,别让我太难堪……”
凌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已经开始用怀疑目光打量陈先生的王小姐,慢悠悠地说道:“很简单。你,还有你那位‘宝贝’,一起,向乔总诚恳地道个歉。为你们刚才的冒犯,为你们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道歉?”陈先生脸色一沉,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向乔敏道歉?那不等于承认自己刚才是在吹牛炫耀、无理取闹?在王小姐面前,他的“霸总”形象还要不要了?
他板起脸,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残留的强硬和威胁:“兄弟,你这要求……过分了吧?让我给她道歉?不可能!我陈某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有头有脸?”凌渊轻笑一声,打断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手腕上那块同样透着“崭新”光泽的“名表”,又瞥向门外那辆“魂环豪车”,淡然笑道:“陈先生,你的‘头脸’,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现在,选择权在你。是继续维持这个随时可能被戳破的泡沫,体面地道个歉,然后带着你的‘宝贝’离开;还是……”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很清楚——还是让我把你这泡沫彻底戳破,让你在王小姐面前,在乔敏面前,在这条街上,彻底颜面扫地?
陈先生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看凌渊那深不可测、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又感受着身后王小姐越来越冷的注视,再想想自己那辆车的底细和镯子的真相……瞬间,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
陈先生额头上的汗珠越聚越多,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光。他看着凌渊那双平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又感受到身后王小姐那几乎要将他后背灼穿的怀疑目光,最后瞥了一眼门外那辆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定时炸弹般的“幻影”……
他知道,自己精心构筑的“霸总”泡妞人设,在这位神秘年轻人面前,已经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一戳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