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渔从他背上滑下来,走过去。她脱下外衣,披在一个发抖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抬头看她,眼里全是害怕。
“我们也是逃出来的。”阿渔说。
没人回应,但那几个人的刀放低了些。
陈默站在原地,没靠近。左手按着肋骨,那里很疼。斩虚剑插在地上,剑还在抖。他知道这些人不信他,这很正常。换作是他也不会信一个满脸血、背着剑的陌生人。
老修士抬头看着斩虚剑,忽然发抖地问:“你……是不是在西北废矿阻止过血祭?”
陈默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老修士激动起来:“我认得这把剑!那天光落下,黑气散了!你就是那个人!”
大家愣住,全都看向陈默。
“是真的吗?”一个年轻修士急着问,“血祭真的能拦住?”
“我们只拦了一次。”陈默声音哑,“现在他们在八处同时开始,比以前厉害得多。”
“那怎么办?”有人喊,“家没了,亲人全死了,我们还能去哪?”
没人回答。
风卷着灰土吹过山坳。远处红光更亮,空气中有臭味。月亮慢慢重叠。
阿渔抬头看天:“不对……这气息更脏了。”
“因为他们这次用的是活人祭祀。”苏弦说,“不只是抽魂,还要献祭整个族群的血。一旦成功,九溟就没有活路了。”
陈默紧紧抓住斩虚剑。剑柄沾血,有点滑。他握紧,手指发白。
“必须毁掉中州的主祭坛。”他说,“不然一切都会再来一遍。”
“可你怎么进去?”老修士问,“中州全是邪祟,守卫比以前多十倍。”
“我会进去。”
“一个人?”
“不是。”阿渔走到他身边。
小狼站起来,走到陈默脚边趴下。妖族少年也起身,把笔收好。
山坳里安静了一会儿。
接着,那个拿断刀的年轻人走出来,把刀插在地上:“我跟你去。”
“我也去。”老修士扶着石头站起来,“我不求活,只想死前砍他们一刀。”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陆续有人走出。他们衣服破,身上带伤,但眼神慢慢有了光。
陈默没说话。他转身看向中州。那里,红光冲天,像一根刺穿天地的矛。
斩虚剑一直在响。
他抬起手,握住剑柄。
剑尖指向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