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符太后心联柴宗训靠在软榻上:训儿?我的儿你在哪。(1 / 2)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凤榻泪浸旧玺,宫漏诉忆失儿

显德八年初春的潼关,晨雾还没散尽,守府后宫的紫宸殿偏阁里,地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符太后眉宇间凝了半载的霜气。她半靠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手中攥着方叠得齐整的明黄锦缎,指腹反复摩挲着边角绣的缠枝莲纹——这纹样是柴宗训幼时最喜的,去年春节前,宫女还用这料子给他缝了件夹袄,他穿着在汴梁御花园追啄雪的麻雀,笑声能飘出三条宫巷,如今锦缎还在,儿子却远在千里之外,连消息都要靠孪生妹妹符琳从汴梁偷偷传来。

“训儿?”符太后喉间溢出一声轻唤,声音哑得像被寒风吹裂的窗纸。软榻旁小几上,一盏刚温好的参汤又凉了下去,瓷碗外壁凝着的细密水珠,倒像极了她昨夜没擦干的泪。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对面墙挂着的《寒江独钓图》上,那是柴宗训五岁时,柴世宗手把手教他画的第一幅画,当时她还在旁笑着说“训儿的鱼竿歪啦”,如今画被她从汴梁悄悄带出来,悬在潼关的寝殿里,画里那个说要“钓一条给娘暖手”的孩子,却连踪迹都寻不见了。

思绪像被檐角垂落的冰棱砸中,猛地拽回显德七年正月那个乱作一团的清晨——那是她与训儿分离的日子,也是她从汴梁逃到潼关的开端。

那天卯时的铜钟刚敲过三下,她还在紫宸殿后阁给训儿系棉袄的扣子,就听到殿外传来禁军的甲叶碰撞声,像钝刀在人心上磨。贴身宫女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太后!不好了!赵匡胤带着兵马闯进宫了!”她心头一紧,刚要抱着训儿从密道走,就见妹妹符琳冲了进来,压低声音说:“姐姐快走!我来替你稳住局面,再晚就来不及了!”

符琳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分毫不差。她当时眼泪直流,却知道没时间犹豫,只能把训儿交给符琳暂时照看,自己带着传国玉玺和几个心腹,从密道逃向潼关。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分离,竟成了遥遥无期的牵挂——后来从符琳的密信里才知道,那天她走后不久,训儿就不见了,赵匡胤拿着假玉玺登基,还封符琳为“周太后”,困在汴梁后宫里。

“若是当初我没把训儿留下就好了。”符太后抬手按了按发紧的太阳穴,声音里满是悔意。她逃到潼关的这半年,每天都在盼着符琳的消息,上个月年末终于收到密信,说训儿在汴梁城南静安寺旁的宅院里,被赵匡胤的人看着,暂时安全。可知道了消息,却不能立刻去接,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在敌人手里,做母亲的哪能不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