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兵顿时乱作一团,耶律烈怒骂着拔刀,却被窜起的火苗逼得后退两步。郭崇趁机拽着小校冲到井边,弯腰对着井口低喝:“太子殿下?我们是来救您的!”井里立刻传来急促的回应,正是柴宗训的声音:“快!辽兵要封井!”
老郑已经放倒了两名看守的辽兵,将云梯顺进井里:“将军,我在这儿挡着,你们先带太子上去!”他捡起地上的弯刀,往火堆里添了把干柴,浓烟瞬间裹住井口,将追来的辽兵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郭崇顺着云梯爬进井里,借着井口透下的微光,看见柴宗训正缩在密道拐角,侍卫们围着他,手里的短刀还在滴血。“殿下,快跟我走!”他扶住柴宗训的胳膊,能感觉到少年太子的身体在发抖,却仍强撑着站直身子:“郭将军,东门守将李忠……”
“李将军已经殉国了。”郭崇声音发涩,“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尽快出城,萧挞凛的主力很快就会过来!”他护着柴宗训往云梯上爬,刚探出头,就看见老郑正与两名辽兵缠斗,弯刀已经崩了个缺口,肩头还挨了一刀,鲜血浸透了皮甲。
“老郑!”郭崇拔刀冲过去,刀光闪过,两名辽兵应声倒地。老郑捂着伤口苦笑:“将军,快走,我听见马蹄声了!”远处街巷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耶律烈的怒吼声混在其中,越来越近。
四人不敢耽搁,顺着破庙后墙的狗洞钻出去,往城外的麦田奔去。残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邢州城的火光越来越亮,而身前的麦田里,嫩草已经钻出湿土,在晚风里轻轻晃动——就像柴宗训攥紧的拳头里,那份尚未熄灭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