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柴宗训问娘:娘,你知道林阿夏在哪吗?就是之前来例假的(1 / 2)

殿中问母

柴宗训跟着锦书穿过抄手游廊时,檐角的雪还在往下落,一片片粘在他的狐裘领口,很快被体温焐成细小的水珠。廊下挂着的朱红宫灯尚未撤去,灯穗上积着的雪被穿堂风一吹,簌簌落在肩头,凉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指尖却还记着昨夜攥过的那片雪——明明是冰的,却暖得像是能焐热心口。

正殿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轴上雕着的缠枝莲沾了雪,倒添了几分温润。里头飘出的檀香混着太后常喝的陈皮茶味,顺着门缝钻出来,是他从记事起就熟悉的气息。从前每次来正殿,他总有些怯生生的,怕太后又要查他的功课,可今日踏进去时,袖中那片雪留下的湿痕仿佛还在,竟让他心里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郑重。

太后正坐在窗边的紫檀木椅上,椅背嵌着的螺钿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她手里捏着串菩提子,指腹反复摩挲着最中间那颗刻了“安”字的珠子——那是爹爹还在时,特意为她求来的。听见脚步声,太后放下手串,目光落在柴宗训身上,眉梢的凌厉比往日淡了些,眼底甚至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坐吧。”她指了指对面铺着软垫的锦凳,话音刚落,宫女便端来一杯温热的姜茶,青瓷杯沿冒着的细雾,轻轻模糊了柴宗训的视线。

他双手捧着姜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忽然就想起了要问的话。从前在太后面前,他连说句“想玩雪”都要在心里打几遍草稿,可今日握着这杯暖茶,昨夜雪地里的脚印、爹爹爷爷的嘱托,还有袖中那点若有若无的凉意,都让他莫名多了些勇气。“娘,”他抬起头,声音比平日沉了些,不再是孩童的软糯,倒有了几分少年人的认真,“你知道林阿夏在哪吗?就是之前在廊下捂着肚子、后来被你让人领走的那个宫女。”

太后捏着菩提子的手猛地顿了顿,指腹停在那颗“安”字珠上,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她原以为他会问边关的事,或是先生教的功课,却没想到是问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她沉默了片刻,指尖又慢慢动了起来,才缓缓开口:“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她?前几日不还只惦记着御膳房的糖蒸酥酪吗?”语气里没有半分责备,反倒带着几分探究,像是想知道这几日的雪,到底让她的小皇帝懂了些什么。

柴宗训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那日林阿夏蹲在廊下的模样忽然清晰起来——她穿着半旧的青布宫女服,双手紧紧捂着小腹,脸色白得像殿外的雪,却还强撑着要给廊下的腊梅浇水,连声音都带着颤。“那日我见她疼得厉害,后来就没再见过了。”他说得坦诚,没有半点掩饰,“我想着,她是不是还疼,有没有人给她熬药,夜里会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