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熏炉里,陈年艾草与晒干的桂花瓣正缓缓燃烧,烟气袅袅升起,不似寻常药香那般刺鼻,反倒混着窗外飘入的新鲜桂子气息,酿成一股清润安神的暖意,缠缠绕绕地漫过金砖地面,拂过榻边的软帘,将整座寝殿烘得温暖而静谧。
林阿夏斜倚在铺着双层软绒的凤榻上,身下垫着厚厚的锦褥,却依旧觉得浑身发沉。她微微蹙着眉头,一双柔荑轻轻按在左侧胸侧,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那股隐隐的滞涩与胀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缓缓扎着,又像是胸络被什么东西堵着,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畅,忍不住低低地哼了一声,眼角泛起淡淡的红。
腹中的胎儿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轻轻动了一下,微弱的胎动透过单薄的寝衣传来,带着一丝鲜活的暖意,稍稍缓解了她的难受。林阿夏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指尖从胸侧移开,轻轻覆在小腹上,柔声呢喃:“好孩子,娘亲没事,就是有点胀得慌,你乖乖的,别担心。”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似宫人的拖沓,沉稳而有序,却又刻意放轻,连龙靴踩在金砖上都几乎没有声响。林阿夏心头一动,抬眼望去,只见殿门的软帘被轻轻掀开,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玄色的常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正是刚从御书房过来的柴宗训。
他显然是刚处理完加急的奏折,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疲惫,但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瞬间变得柔和下来,像是淬了温煦的月光,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温润了几分。柴宗训快步走到榻边,目光第一时间便捕捉到她蹙着的眉头和按在胸侧的手,脚步顿了顿,声音放得极柔,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还是胀得厉害?”
林阿夏点点头,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想将手收回,却被他轻轻按住了肩头。他的掌心带着微凉的凉意,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时,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感受到那凉意渐渐被体温焐热,变得温暖而踏实。“太医说过,孕期胸络不畅是常事,揉一揉能通经络,既能缓解胀痛,也能让孩子更安稳些。”柴宗训说着,将自己的掌心贴在衣襟上反复焐了焐,确认温度足够温和,才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胸侧。
他的力道轻得不可思议,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盏,指腹循着太医教的法子,从胸侧缓缓向胸口中央揉按,动作舒缓而有序,带着一种笨拙的认真。掌心的暖意透过薄薄的寝衣渗进来,顺着经络缓缓游走,像是一股温热的溪流,慢慢化开了胸间的滞涩,原本紧绷胀痛的感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舒缓,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像是久旱的土地遇上甘霖,连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松快。
林阿夏的脸颊倏地泛起更深的红晕,从耳廓一直蔓延到脖颈,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受惊的蝶翼,不敢去看他专注的眉眼。身下的锦褥柔软,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与殿内的艾草香交织的气息,温热的掌心在胸侧轻柔地移动,那种陌生的亲昵与暖意,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像是要跳出胸腔,声音细若蚊蚋:“陛下……这样会不会太逾矩了?毕竟……毕竟这里太过私密……”
柴宗训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指尖的动作依旧轻柔,没有丝毫停顿,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低沉的呢喃:“夫妻之间,何来逾矩之说?”他的声音带着独特的磁性,像是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你是朕的妻,是腹中孩子的娘,朕照顾你,天经地义。何况这样揉,不仅阿夏能舒服些,腹中的孩子也能少受些惊扰,安稳长大。”
他的话语直白而温柔,没有丝毫帝王的威严,只有满满的关切与珍视。林阿夏的心像是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原本的羞涩渐渐褪去,只剩下满满的依赖。她微微抬眼,透过垂落的睫毛看向他,只见他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地落在自己的胸侧,像是在处理朝堂上最棘手的政务般认真,连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都未曾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胸间的滞涩感彻底消散,肌肤透着淡淡的暖意,连带着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先前的沉重与不适消失得无影无踪。柴宗训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指尖的动作缓缓停下,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力道温柔地帮她舒缓着紧绷的肌肉,低声问道:“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多谢陛下。”林阿夏抬起头,眼中满是羞赧与感激,脸颊依旧带着未褪的红晕,像是熟透的蜜桃,“方才胀得厉害,如今已经完全不疼了,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