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狼一时语塞。银盾的败亡是历史,也是警钟。星裔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隐忧。
寂静城墙目前的路,会不会是另一条通往悬崖的老路?
“也许有第三条路。”一直沉默跟随的星裔年轻学者瑟拉(Ce)轻声插话,
她看起来比伊瑟拉更年轻,眼眸中的星光也更活跃一些,
“不是一味隐藏,也不是盲目对抗。而是……理解。
理解低语的本质,理解监视者的意图,甚至理解宇宙本身的‘呼吸’。
然后,找到与之共存,或者……引导其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变化的微妙节点。”
“理解?”瘸狼看向她,独眼中带着怀疑,
“怎么理解?低语会吞噬一切,监视者把我们当标本。跟它们讲道理?”
“不是用语言,而是用……共鸣。”
瑟拉抬起纤细的手,指向生态回廊中那些和谐共生的植物,
“就像这些生命形态,它们不对抗阳光、土壤、水流,
而是调整自身的频率,与这些力量共振,从而获得生机。
我们星裔的一些古老典籍记载,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往往不是蛮力,而是‘势’和‘律’。
找到那个关键的‘律动点’,或许就能以极小的代价,撬动巨大的变化。”
她的话带着一种理想主义的色彩,却也让瘸狼心中一动。
他想起了林一那小子偶尔展现出的、难以言喻的、
能与星语者水晶和低语本身产生某种微妙共鸣的能力。那是否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共鸣”?
伊瑟拉看了瑟拉一眼,目光中带着长者对晚辈的宽容,也有一丝告诫。
“瑟拉的理论还很不成熟。与未知存在‘共鸣’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我们星裔付出的代价已经够沉重了。”他转向瘸狼,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瘸狼先生,我理解你们世界的艰难和你们的生存方式。
但请相信,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隐忍和积累,往往是更明智的选择。
我们星裔的科技,或许无法帮你们打造无敌的舰队,
但可能在如何更高效地利用资源、改造环境、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安抚或规避某些宇宙灾害方面,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路。”
瘸狼陷入了沉默。他看着眼前这个完美得如同幻境的生态回廊,
又想起了寂静城墙那需要不断修补的生态农场,
想起了锈火镇同胞们在贫瘠土地上挣扎求生的画面。
星裔展示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可能性——
一种倾向于向内发展、精耕细作、与环境和解(或说妥协)的生存哲学。
这种哲学,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与“净尘联盟”那种追求“净化”、
分散生存的理念有某种暗合之处,但星裔的方式更加……温和,也更加被动。
是继续在血与火中开拓,用牺牲换取生存空间?
还是尝试学习这种看似“软弱”、却可能更具持久力的生存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