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望前的麻醉(1 / 2)

市井蛊人 枕篱 1230 字 1个月前

楚猛背着包走进县城时,日头已经西斜。柏油路上的灰尘气还没散,混着路边小吃摊飘来的油烟味,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是他离开苗寨后遇到的第一个县城,街道不算宽,两边挤满了的商铺,卖水果的摊贩用方言吆喝着,喇叭声此起彼伏,和苗寨的安静截然不同。

他攥着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心里有些发慌。从苗寨出来时,他知道龙阿婆不会要他的钱,便留了五百在枕头民旅馆” 招牌的小店,玻璃门上贴着 “单间三十元一晚” 的红色纸条,价格还算便宜。

楚猛推开门走进去,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织毛衣。“老板娘,要一间单间。” 他说道。老太太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了指墙角的楼梯:“二楼最里面那间,钥匙在门上,先交钱。” 楚猛掏出三十块钱递过去,接过老太太找的零钱,背着包上了楼。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掉漆的木桌和一把椅子,墙角还堆着几个纸箱,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窗户对着一条狭窄的小巷,打开窗就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电视声。楚猛把背包放在桌上,瘫坐在床上,只觉得浑身疲惫和焦虑。夜里也常常睡不着,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能眯一会儿。

晚饭他在巷口的面馆吃了一碗素面,加了个鸡蛋,花了五块钱。回到旅馆后,他坐在桌前,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空落落的。想起之前在工地上的日子,虽然累,但和工友们住在一起,晚上还能一起聊天、看他们打牌,不像现在这样孤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买了当地的一瓶苞谷酒,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没有想到脑袋开始发沉,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从那以后,包谷酒成了他的必需品。难受时喝几口,睡不着时也喝几口,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他又去买了一瓶,每天晚上就着花生,慢慢喝着,借着酒劲缓解失眠,也驱散心里的孤单。只是钱越来越少,他不敢再随便买东西,每天只吃中午一顿饭,早上啃个馒头,晚上在面馆吃碗最便宜的素面。

就这样过了三天。这天晚上,楚猛喝了半瓶苞谷酒,脑袋晕乎乎的,心里却还是烦躁。他想出去透透气,夜色渐深,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只有几家商铺还亮着灯,路灯的光昏黄,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更窄的小巷。小巷里没有路灯,只有两旁住户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弱光线,隐约能看到墙上贴着的小广告。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楚猛打了个哆嗦,酒劲也醒了几分。就在这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小弟弟,一个人啊?”

楚猛愣了一下,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手里拎着一个小包,正微笑着看着他。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眉眼弯弯,皮肤白皙,和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 工地上全是糙汉子,苗寨里的姑娘们穿着朴素,而眼前的女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嗯。” 楚猛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长这么大,除了家里的亲戚,很少和陌生女人说话,更别说这样温柔的女人主动和他打招呼了。

女人慢慢走过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苗寨里草药的味道,也不是工地上汗水的味道,很好闻。“看你不像本地人啊,是来这边办事的吗?” 女人的声音很软,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楚猛的心尖,让他一下子觉得温暖起来,之前的孤单和烦躁仿佛都被这声音驱散了。

楚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 我来找人。” 他不敢说自己是来解蛊的,怕被人当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