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让你滚,你是听不懂话吗?”
袁聪策马上前,落后陈夙宵半步,冷冷的注视着赵策,厉声喝斥。
久在帝都,早就养成了上位者的气势。
而他身为五卫统领之一,本就看不起像赵策这样的守关将领。更何况,他此时已贵为神机营统领。
若是此战大胜还朝,封官加爵都算不得什么,他和神机营绝对是皇家亲军。
在武将序列,无人可与之相比。
“是!”
赵策冷汗涔涔,闪身退开。
吴鹤龄可不想被他牵边,忙躬身道:“陛下勿怪,赵将军也是好意,出关之后,千里冰封,便想着您在出关之前,与众将士好生休整一番。”
“你倒是能说会道。”陈夙宵睨着他。
前世看惯了古今小说,画本,像这种混迹军中的布衣老油条,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善茬。
“陛下当面,臣下不讲胡言。”
“说说吧,你怎么称呼?”
“回陛下。”吴鹤龄躬身一礼:“臣下吴鹤龄,忝为雁回关守军军师。”
陈夙宵讶然,又一个姓吴的。
“既是军师,为赵将军出谋划策的,那便是你了?”
吴鹤龄心中惴惴:“不敢,关中一切事务,皆是臣下与赵将军商量过后,再行决断。”
“这么说来,当日皇后在雁门镇遭难,也是你和赵将军商量过后,见死不救?”
陈夙宵说的平淡,语气却森冷无比。
吴鹤龄一听,“扑通”跪地,连声道:“陛下明鉴,当日臣等实在不知那是皇后娘娘。再说...再说,臣等已全力救援,只是火势太猛,无能为力啊。”
赵策吓的几乎要瘫了,只能连声应和:“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陈夙宵眯起眼睛,将吴鹤龄与赵策放在一起对比。
赵策简直就是个草包。
把这两人放在一起,赵策只会被牵着鼻子走。
看来,徐砚霜遇袭,雁回关守军失职,十有八九与吴鹤龄脱不了干系。
稍作思量,陈夙宵已然有了计较。
“朕的大军正好缺个军师,你就此随军啊。”
“啊?啊!!”
吴鹤龄一脸懵逼,抬头怔怔看着陈夙宵。
原本就想着解释一二,至少摆脱些嫌疑,怎么转眼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陛下,这...不妥吧?”
“哦,有何不妥?还是说你只想苟活安逸,不思舍身报国?”
吴鹤龄彻底慌了,忙道:“臣下绝无此意,只是臣下一身微末技能,何德何能能为陛下军师。”
“朕有说过,要你做朕的军师吗?”陈夙宵嗤笑不止。
“这...”吴承禄心头更慌。
要说拒北城是北疆门户,那雁回关就是北疆咽喉。
拒北城之失,已乎已成定局,如今守在此地才是他的任务,又怎能轻易离开。
“臣下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喏!”陈夙宵一指袁聪:“你以后就跟着他,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吴鹤龄心中一苦,这话说的,跟暖床丫鬟有什么区别。
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陈夙宵已面现不奈,便又赶紧住了嘴。
“臣下领旨。”
袁聪虽然看不懂皇帝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人丢给他,但他深知,皇帝一言一行,皆有道理。
于是,笑嘻嘻的盯着吴鹤龄:“老哥,走吧!”
“是!”吴鹤龄怏怏答道,心中已在悄然盘算,等出关后,该寻个什么样的机会,再逃回来。
大军开拔,蹄声由低沉缓慢而至高亢急促。
神机营沿着街道,横穿雁门镇,毫不停留的越过关城后的营区,径直出关。
一出雁回关,天地陡然换了颜色。
关内山间秋风瑟瑟,草木枯黄。
关外飞雪盈天,大地一片白茫茫的,不见多余的颜色,天空灰蒙蒙压的极低。
冰冷的北风无孔不入,所有人都不由的齐齐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