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邈像是晴空烈日下突然被雷击中,整个脑袋都空空荡荡,什么念头都存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炸飞的思绪缓慢聚拢。
孟邈现在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情绪活跃最激烈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气愤地摔门而去。
但某个念头紧紧地牵绊住了他。
他知道,要是自己就这么离开,他与项浅就是真的没有了机会。
比起莫须有的尊严,孟邈觉得老婆更加重要。
他眼睛也不眨,说:
“没关系,就算是假联姻,在我这儿也是当了真。”
追逐梦想时候的犟,在追求喜欢的人时,发挥得更加突出。
项浅都快无话可说。
她强撑出一副“慈爱”的神情,看着孟邈道:
“孟邈,我和你母亲是朋友。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差了辈的。要是我年纪再大几岁,都能生你了。”
“你说,这么大的年龄差距,我要是对你生出什么非分之想,那不是禽兽。我们真的不合适。你马上要回学校,里面和你同龄的女孩很多的。”
她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离谱的话。
孟邈听着,一时都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
他冷笑一声,
“还生下我,项浅,你是比我大九岁,不是十九岁。你就告诉我,你能怎么以九岁的‘高龄’生下我?”
“之前是弟弟,现在是儿子,项浅,你是觉得我还是两三岁的孩子,没有一点分辨能力吗。”
“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不用拿年龄来搪塞我。”
项浅抬头看了孟邈一眼,脑中思绪万千,最后沉下心,轻声开口:
“对不起,孟邈,我不喜欢你。”
孟邈在胸口翻滚的复杂情绪,最后变成了火焰燃烧后的灰烬,烧成一种极致又无力的冷。
他愣愣地看着她,嘴唇像是黏在了一起,许久无法张开。
那么多话,都没有这么一句对他心脏的伤害大。
都没有一秒,孟邈的双眼就红了起来,热意往上升腾,他眼前的视线都要模糊起来。
“你......哭了?”
项浅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居然就让他这么难过。
她有些懊恼。
她并不想伤害他的,和孟邈相处的这两年里,项浅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轻松且愉悦的。
她有家人,但为了坐上掌权人的位置,为了庞大的利益,那些血缘上的牵绊时时刻刻都希望她能出事。
血缘,敌不过诱人的金钱。
项浅还天真时,因为亲情受过一次伤,尝到的代价太大了。
此后,她就不再向往亲情。
长年累月,项浅的生活里只有事业与公务,没有享受生活的想法。
孟母的拜托,对她来说是一个人生中特别的小插曲。
孟邈年轻有朝气,脑袋里新奇的想法很多。
他会研发一些新菜式她尝试,应酬回来身边有关心的声音和暖胃的热汤,别墅里不再空寂冷清。
他演的剧播出后,回来也非要拉着她一起看,和她分析剧情里的东西。
无聊的剧情在他的分析与炫耀中,变得生动有趣。
项浅暂时还说不上对他喜欢不喜欢,但绝对不会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