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宋这时才缓缓开口,墨眸中淡金时间纹路如细流般盘旋,比先前更清晰了几分,仿佛又映出了那些破碎的过往:“我在时间长河中见过一幕,议事堂里,孙致周身兵道威压如烧红的铁网,狠狠罩向吴烈,逼他写下休书。”
“吴烈那时没动半分兵气,只将那女子牢牢护在身后,背脊挺得像一杆标枪,用肉身硬抗了半招威压,后背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青紫的淤痕从衣领下蔓延出来,却始终没让那女子受半分波及。”
孙不休三人听得浑身一震,孙不休的脸涨得通红,先前的激愤全化作愧疚,喃喃道:“我们。。。我们当年还跟着外人一起笑他,竟是戳了他最痛的地方。。。”
石月则皱紧眉头,“这么说,吴烈对我们几人的芥蒂,从来不是婚宴被闹,是觉得我们和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一样,只看表面就乱下评判,没给他半分信任?”
孙不眠点了点头,拿起冷透的茶盏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从舌尖漫到心底:“吴烈大人的心结,从来不是婚事被阻,他连孙致的算计都能扛,怎会怕外人的闲言碎语?”
“他真正寒心的,是连素来标榜‘明辨是非’的儒家,都跟着戳他的脊梁骨。你们当年在婚宴上的举动,恰好撞在了他最痛的地方,成了压垮他对‘外人’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不眠重重放下茶盏,紫砂杯底与木案相撞发出闷响,目光扫过三人写满愧疚的面容,语气沉得像淬了冰的枪尖:“更让人心寒的是,你们当年大闹婚宴,根本不是一时冲动的巧合,是孙致算准了的!他就是吃准了你们几个年轻气盛,定会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你的意思是……我们从头到尾都被他当枪使了?”
石月青衫下的身躯因震惊微微绷紧,“可我们闯的是兵圣阁的婚宴,砸了人家的喜桌,按兵圣阁‘辱没门楣’的铁律,怎么也该废去半成修为、禁足十年,怎会只受这点轻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