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幻之主的声音很平淡。

这平淡的话语，让林奇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全军覆没。

他看著自己年轻而有力的双手，又想起了刚刚在梦中，那双布满皱纹、连端起茶杯都费力的手。千年的记忆，无比真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父母的葬礼，与苏沐的白头偕老，看著儿子林光成为新世界的守护神。

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他用尽一生去战斗，最后换来的，只是敌人施捨的一场梦。他像个傻瓜一样，在梦里心甘情愿地沉沦了一千年。

“噗。”

一口金色的血从他口中喷出。

这不是简单的受伤。这是在幻境中，灵魂伴隨著凡人之躯，真实地走向衰老与死亡所留下的创伤。

他的灵魂，现在就像一个百岁老人的灵魂，被硬塞回了年轻的身体里，充满了裂痕，非常虚弱。

“为什么”林奇的声音很沙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始幻之主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笑意，“看著你们在我创造的舞台上，上演一幕幕悲欢离合，最终在最幸福的时刻走向毁灭，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尤其是你，林奇，你是个有趣的『变数』。”

“变数”林奇抓住了这个词。

“没错。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在得到一切之后，很快就会因为无聊而自我毁灭。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安於平淡，一过就是一千年。你对『幸福』的定义，比我想像的要简单。”

“也正因为如此，当这场梦碎裂的时候，你感受到的痛苦，才会比我预想的要强烈得多。

你看，你的灵魂，已经因为无法承受这巨大的落差，而开始崩溃了。”

林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