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像闷雷般滚过建康城的街巷,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连门缝都用布团塞得严严实实。青石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百姓们躲在屋中,大气都不敢出,耳朵却紧紧贴着门板,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 又是萧宝卷出宫游玩的日子,这座城市早已习惯了在恐惧中屏住呼吸。
然而在城南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王氏正扶着墙艰难地挪动脚步。她已怀胎八月,腹部隆起如小山,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腰腹的坠痛。今早听到锣鼓声时,她正独自在家准备午饭,想快步躲进地窖,可刚走到巷口,双腿就像灌了铅般沉重。她靠着斑驳的土墙喘息,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可马蹄声已经如暴雨般砸过来,她知道,自己来不及了。
萧宝卷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在空荡的街道上肆意驰骋。他穿着一身耀眼的锦袍,腰间挂着镶嵌宝石的弯刀,马鬃上系着五彩的绸带。风吹起他的发丝,他张开双臂,感受着这种无人敢挡的 “威风”,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突然,他的目光扫过那条偏僻的小巷,像鹰隼发现了猎物般停住 —— 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像一株风中的残烛,突兀地立在那里。
“吁 ——” 他猛地勒住缰绳,骏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王氏,皮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王氏的心上。他围着她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好奇。“你为何不避开朕的出行?”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王氏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坚硬的石板上,疼得她眼前发黑。“陛下,臣妾…… 臣妾行动不便,实在无法及时躲避,还望陛下恕罪。”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泪水混着汗水滚落,浸湿了身前的地面。
萧宝卷却像没听见她的哀求,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滋长:这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他,让他心痒难耐。他转过身,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她的肚子剖开,让朕看看里面是男是女。”
侍卫们听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其中一个年长的侍卫犹豫着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这…… 这似乎太过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