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院的审讯室历来是天庭最阴森的地方之一,金砖铺地却渗着刺骨寒气,殿顶悬着的镇邪宝珠散发着冷冽金光,将角落里的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也将吕不韦与猪全能身上的枷锁照得愈发刺眼。
两人已在此地硬扛了三日,任凭天理院官员如何审讯,吕不韦始终捻着袖中残存的玉珏碎片,老谋深算的眼眸里满是桀骜,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猪全能更是暴躁如雷,铁链被他挣得哗哗作响,獠牙外露间尽是嚣张,扬言要拆了天理院,让这群藏头露尾的官员尝尝他的厉害。可此刻,两人脸上的强硬早已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颓然与绝望。
“左小右……在凌霄宝殿,全招了?”吕不韦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原本梳理得整齐的须发微微散乱,眼底的精光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方才天理院院长包拯带着凌霄宝殿的卷宗进来时,那白纸黑字上的供述,字字句句都像重锤,砸碎了他最后的侥幸。包拯身着玄色官袍,腰悬七星法剑,额间月牙印记在镇邪宝珠的金光下愈发清晰,周身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哪怕只是静静站着,都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半分轻慢。
包拯冷着脸点头,宽大的袖袍一甩,将卷宗重重拍在审讯桌上,纸张翻动间,罪证一目了然,震得桌面都微微发颤:“左小右已将极乐膏的炼制配方、产销渠道,假寒桂茶的仿制手段,还有你们侵占天河土地、绑架掌药仙官、伪造天庭圣旨的种种细节,尽数如实供述。玉帝已下旨豁免其死刑,改判百年天牢,而你们……罪证确凿,再无翻身余地。”
猪全能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一直以为左小右骨头硬,哪怕被抓也会跟他们一条心死扛,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轻易就松了口。“那废物!”他怒吼一声,抬脚踹向身边的石柱,石屑纷飞间,铁链再次绷紧,勒得他手腕生疼,“老子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了他的鬼话!”
吕不韦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再睁开时,眼底的桀骜彻底被无奈取代。他纵横三界多年,靠权谋算计挣下泼天家业,本以为这次能靠着层层遮掩蒙混过关,却终究败在了左小右的供述上,更败在了眼前这位铁面无私的天理院院长手里。他缓缓抬手,示意包拯拿纸笔来,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我招……所有罪行,我一一交待。”
猪全能猛地转头看他,眼中满是错愕:“吕大人!你怎么能……”
“不招,难道等着魂飞魄散?”吕不韦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清醒,“左小右招了,包拯院长在此,证据确凿,硬扛下去,只会死得更惨。至少交待清楚,或许还能留一丝残魂,总好过彻底湮灭。”
猪全能愣在原地,獠牙咬得咯咯作响,可看着包拯手中那卷沉甸甸的卷宗,看着宝珠下愈发冰冷的金光,看着院长额间那枚象征着公正无私的月牙印记,他终究还是泄了气。暴躁的气焰褪去后,剩下的只有认清现实的颓然,他颓然坐下,双手撑着额头,声音沉闷:“要招就一起招,老子也没什么好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