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峡谷两侧山势如何?可有绕行之可能?”
姚古摇了摇头,指着沙盘:“陛下,鬼鸣峡乃通往灵州最便捷之路。两侧山势陡峭,林木虽不密,但泥泞湿滑,大队人马辎重绝难通行。若强行绕道,需多走百余里,且其他小路同样可能有伏兵,风险更大,粮草转运亦更加困难。”
“也就是说,此路乃必经之地,绕不开,也避不过。”赵佶总结道,目光扫过众臣。
“是的,陛下。”姚古躬身,“唯有破开此关,方能兵临灵州城下。”
折彦质再次请命:“姚帅,陛下!即便不能使用火器,我龙骧军儿郎亦不惧西夏铁鹞子!末将愿为前锋,率军冲阵!”
姚古没有立刻答应,他看向种师道:“老将军以为如何?”
种师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敌军意图明显,乃欲借此地利天时,挫我锐气,拖延时日。然,其亦有弱点……铁鹞子虽悍,列于狭窄峡口,难以发挥其冲锋迂回之全部威力。步跋子据守山梁,雨天同样影响其弓箭射程与精度……”
他缓缓道:“或可……以正合,以奇胜。”
姚古闻言,若有所思,随即看向赵佶:“陛下,臣意,大军暂缓行进,于鬼鸣峡外五里处择地扎营,避雨休整,同时详细勘探地形,寻找破敌之策。绝不可贸然于敌军预设战场,行添油战术。”
赵佶点了点头,认可了姚古的稳妥之策:“准!扎营固守,详探敌情。告诉将士们,遇阻不前,非是怯战,乃是寻机破敌!待天晴,或寻得良策,便是这鬼鸣峡,也挡不住我大宋王师!”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庞大的中路军停止了前进,开始在泥泞中艰难地构筑营盘。而鬼鸣峡那道雨幕中的险要关口,以及关口前那黑压压的西夏铁鹞子,如同一道冰冷的铁闸,横亘在了宋军通往灵州的道路上,预示着接下来的战斗,将比攻城更加艰难与血腥。雨,依旧在下,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峡口争夺战,奏响着悲壮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