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胥吏念道:“王二狗,原授永业田二十亩,今核实无误,位于村东小溪畔,田契在此!”
王二狗连忙上前,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纸。他不识字,但认得上面的红印和勾勒的田地图样。
旁边同样领到田契的一个本地老佃户,捧着田契老泪纵横,对身边人道:“活了六十多年,给阮老爷家当了一辈子牛马,如今……如今自家也有地了!宋官家……是好人啊!”
也有人担心地问里正:“官爷,这田……以后真不抽税?”
里正大声道:“陛下金口玉言,五年不征!邸报上都写着呢!安心种你们的田便是!”
阮氏玉欣看着王二狗珍重地将田契收好,又看看周围那些喜极而泣的同乡,一直紧绷的心防,似乎又松动了一些。她轻轻拉了拉王二狗的衣袖,用生硬的汉话说了两个字:“好……好事。”
王二狗闻言,咧嘴笑了起来,重重地点头:“对!好事!天大的好事!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把这地种好!”
田野间,获得田地的农民们开始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耕作中。而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少数失去了大量田产的旧豪强,则聚在一起,饮着闷酒,唉声叹气。
“完了……祖产就这么没了……”
“宗泽老儿,手段太狠!”
“唉,大势已去,还能如何?认命吧……至少,脑袋还在脖子上。”
均田令的强力推行,如同春雷惊蛰,彻底搅动了交趾路沉寂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