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平磕磕绊绊说完自己的名字,又断断续续讲了被绑架的大致经过,文渊听着,心中那点模糊的猜测已然有了方向。他瞥了眼陈仲平仍带着恍惚的神色,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你先捋一捋思绪,理顺身体里的记忆,琢磨琢磨 —— 以后跟着我如何?”
这话太过突兀,陈仲平当场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半天没合上。他还没察觉文渊早已看穿端倪,只觉得这白衣青年的提议莫名其妙,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愣住了,下意识捂住嘴,眼神里满是错愕 —— 这口音,带着股说不出的古怪,和周遭的语境格格不入,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
文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只是淡淡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眼底藏着几分了然的笑意,却什么也没多说,任由陈仲平在震惊与疑惑中打转。
可文渊的内心早已不平静。方才晕厥时,他隐约听到陈仲平念叨着条理分明的急救方法,那种透着 “后世气息” 的异样感,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 无需任何暗号,他已然断定,这人绝对是穿越而来的同乡。只是他暂时不想点破,倒要看看这桩 “异世相遇” 会引出怎样的后续。
转身走到青衣与独孤不巧身边,文渊刚听了两句,便被独孤不巧口中掺杂着京腔的普通话惊得心头一震 —— 这份震惊,丝毫不亚于方才他杀人时独孤不巧的惶恐。
一个、两个…… 竟然接连遇上穿越者?文渊心底又激动又迷茫,甚至涌起一股当场摊牌的冲动。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随意和独孤不巧攀谈了几句,便转身走到河边,独自静立。
清澈的河水静静流淌,映着天光云影,文渊一动不动地望着,不知看了多久。青衣知晓他在思索事情,便远远坐在一旁,和独孤不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不去打扰。
许久之后,文渊弯腰捡起地上一块土坷垃,随手扔进河里。“噗通” 一声,水花溅起又迅速消散,如同他心中起伏的情绪渐渐平复。他双手在衣角上轻轻拍打了两下,站起身走到青衣身边,伸手将她拉起,随即转向陈仲平与独孤不巧,语气沉稳地吩咐道:“二位,麻烦搭把手收拾一下这里。”
他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匪人,补充道:“死去的暂且不管尸体,活着的都绑上双手,用绳索串起来,稍后一同押回县城。若是有敢于反抗的,直接杀了,不必留情!”
文渊的吩咐让陈仲平与独孤不巧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 刚从匪人手里脱险,转头就要收拾这满场狼藉?二人愣了愣,还是依言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草屑,走到河边,掬起清凉的河水洗去脸上的泥污与泪痕。
青衣瞧着二人狼狈的模样,转身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套素雅的衣裙,递到独孤不巧手中,轻声道:“先换上吧,干净些。” 文渊见状,也从储物介质中取出一件干净的青色长衫,递给陈仲平,语气平淡:“将就穿。”
二人刚换好衣物,正准备动手,东南方向忽然扬起漫天烟尘,马蹄声急促如鼓点,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待到近前,众人看清 —— 为首的是几名捕快,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着兵甲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