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了,拔出刀割,可那东西断口处立刻再生,越缠越紧。
“谁!”他大喊,声音发颤。
没人回答。
他又按报警器,发现电源已被切断。
外面风声呼啸,实验室的灯闪了两下,灭了。
监控画面上,他的身影在挣扎,拖着两条绿藤往门口爬,可刚到门口,第三波海藻从天花板的通风管垂落,像蛇一样缠住他的腰。
他摔在地上,手撑着地,还想爬。
陈岸坐在监控室,静静看着。
他知道马明远干过什么。
纵火烧充电站,伪造检验报告,派人撞沉周大海的船。他还记得小满发烧那晚,家里停电,就是因为那个充电站被烧了,冰箱里的药坏了。
这些账,他一直记着。
现在,不用他动手。
马明远被拖向水槽口,整个人半截滑进去,手死死扒着边缘,嘴里骂着脏话,可声音越来越弱。绿藤缠住他的脖子,不勒紧,也不松,就那样吊着,让他喘不过气,又不至于晕过去。
最后,他松了手。
水槽哗地涌起一阵浪,人不见了。
监控画面定格在水波晃动的一瞬。
陈岸关掉屏幕,起身走出监控室。
外面天还没亮,风吹得帐篷哗哗响。他走到平台边缘,打开系统界面。
语音提示响起:“宿主首次主动改造生态,奖励‘洋流推演(季风级)’。”
他闭眼,脑海里浮现出大片海洋的动态模型。温度、盐度、风向、潮汐,全都连成一张网。他能感觉到千里之外的季风正在生成,也能预判三个月后的渔汛走向。
这不再是捡漏式的签到了。
他现在能影响海。
站了一会儿,他拿出平板,调出最新数据。辐射值已经降到安全线以下,海藻群仍在工作,像一支无声的清洁队。
他把最后一段视频加密,放进贴身口袋。
远处海面泛起一丝亮光,天要亮了。
挪威专家从观测船下来,远远看见他站在平台上,问:“昨晚……出什么事了?”
陈岸没回头。
“有人来偷东西。”他说,“没偷成。”
专家愣了下,看了看空荡荡的实验室方向,没再问。
两人沉默站着。
几分钟后,一艘快艇靠岸,是县里派来接人的。陈岸收拾好设备,准备出发。
他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幕。
画面里,水槽底部,一只手表沉在泥沙上,表盘裂了,指针停在两点十七分。
他伸手关掉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