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兽医背靠着树干,脸色苍白,因失血和疼痛而浑身冷汗淋漓。他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步枪,又摸了摸剧痛难忍、无法动弹的右肩,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小日本鬼子……想活捉老子?做梦!”苟兽医低声咒骂着,用还能动的左手,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了仅剩的四颗日制九七式香瓜手雷。这是他最后的“家当”,准备留在关键时刻用的,现在看来,就是此刻了。
苟兽医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用牙齿咬住其中一颗手雷的保险销环,猛地一扯!“咔!”一声轻响,保险销被拔了出来。他没有立刻扔出,而是握着沉重的弹体,用尽全力在旁边的树干上“咚”地磕了一下,然后估摸着方向,用左手奋力朝着手电筒最密集的方向扔去!
“轰隆!” 一声巨响在林地间回荡,紧接着就是鬼子的惊呼和惨叫声。
苟兽医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忍着剧痛,如法炮制,又接连磕响、扔出了第二颗、第三颗手雷!
“轰隆!轰隆!” 爆炸的火光短暂地驱散了黑暗,映照出鬼子兵慌乱躲避的身影。三声爆炸过后,鬼子的追击势头被打停了,好几个鬼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至少又有五六个鬼子非死即伤。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苟兽医大口喘着粗气,左手紧紧握着最后一颗手雷。他留着这最后一颗,不是为了再杀伤敌人,而是为了自己。他听着重新组织起来、更加小心但依然在不断逼近的脚步声和日语吆喝声,知道鬼子这次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苟兽医背靠着树干,缓缓坐直身体,将那颗冰冷的手雷紧紧抱在怀里,右手无力地垂着,左手的手指则轻轻勾住了手雷的拉环。只要鬼子再靠近几步,扑上来想生擒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拉响这最后一颗手雷,和这些狗娘养的小鬼子同归于尽!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苟兽医用尽力气,扯着嗓子,用他那地道的四川话,朝着鬼子逼近的方向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与咒骂,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屈: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小鬼子!来嘛!过来嘛!你苟爷爷请你吃最后一个‘大香瓜’!老子在阴曹地府等到你们,一个个都把你们的脑壳拧下来当夜壶!瓜娃子,矮矬子,敢到我们中国地盘上来撒野,老子叫你不得好死……”
苟兽医的咒骂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悲壮与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