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思!俺老张横趟你这小坳!” 张莽咧嘴大笑,大喇喇一步就跨入了王风所指的界限之内。
右脚刚刚落地,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前哪里还是熟悉的坳口小路?那明明应该通向王风木屋的方向,此刻竟诡异地“挪移”了位置,小径尽头赫然变成了波光粼粼、本该在侧面的一段溪流!
溪水流淌的声音近在咫尺,可记忆中木屋的位置方向景物却没有丝毫变化。
“嘿?邪门!” 张莽浓眉倒竖,铜铃大眼中闪过一丝不信邪的倔强。他低吼一声,干脆不看路,憋足一股蛮力猛冲过去,只求用最快的速度冲破这“障眼法”。然而双脚狂奔带起风声,耳边的溪流声却始终如跗骨之蛆!
奔跑许久,眼前的景象非但没有靠近木屋,反而在矮坡、稀疏林地和田埂间反复轮转!那片熟悉的溪畔石明明就在十几步外晃悠,可无论他怎么直冲、斜插、甚至想绕过感觉上的障碍物,溪石始终是那个距离!木屋的红顶清晰在侧眼可见,却如同传说中海市蜃楼中的仙家楼阁,无论他跑得多快、跑得满头热汗,距离始终不曾缩短半分。他仿佛一只被放入巨大透明琉璃瓶中四处碰壁的苍蝇,明明目标在望,却只能在咫尺天涯的迷障中徒劳奔突。
足足半个时辰后,伴随着王风掐诀关闭法阵的一声轻响,眼前令人绝望的空间错位瞬间消失,熟悉的坳口景象重现眼前,小径、木屋,瞬间恢复了本真。
“呼!呼!呼……” 张莽喘着粗气,一张大脸因长时间的徒劳冲刺憋得通红,鬓角全是汗珠。他一步冲回阵外,扶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王风的眼神已然彻底改变,先前的不信与好奇尽数被一种面对未知力量的震惊和敬畏所取代:“我的老天爷!王兄弟,这…这玩意儿当真邪门!真他娘的邪门透了!俺敢拍着胸脯发誓,俺一直是在闷头跑直线!可……可那屋…它咋就像长了腿会跑似的?” 他那粗犷的惊叹在山坳里回荡,字字句句都是对这迷踪阵威力最朴素又最有力的认证。
几日后,一个炎热的正午时分。王风正在木屋后的药圃中小心观察一株新栽不久的聚灵藤长势,识海中猛然传来金翎急促而锐利的精神示警!小家伙在青木坳高空巡航的姿态瞬间转换成了极具攻击性的俯冲姿态。
刹那间,王风眼前仿佛同步展开了一幅由金翎视角传递过来的动态画幕——一片位于坳地边缘,种植着王风颇为看重、精心照顾的一小片紫须参的试验田边,一头体型犹如健壮水牛的庞然大物闯入视野!此兽通体覆盖着钢针般根根竖立的乌黑鬃毛,口中伸出两对足有半尺长的惨白獠牙,獠牙尖端闪着森冷的寒光,浑身散发着暴躁混乱的野性妖气——赫然是一头已达一阶中期(相当于炼气五、六层)的铁鬃野猪妖!这凶物显然是被紫须参散逸的药气吸引而来,篱笆在它强横的躯体冲撞下如同草纸般脆弱不堪。它甩着沾满涎水的狰狞口鼻,正兴奋地准备扑向那片珍贵的参苗!
“此处竟然有妖兽来袭?”来不及有任何多余的反应,高空中的金翎已然化身金光怒矢!
金啸裂空!一声穿金裂石、饱含攻击性的刺耳鸣啸划破长空,以肉眼可见的透明声浪形态狠狠撞向地面的猪妖!正在拱土的野猪妖庞大身躯猛地一僵,本能地抬头向上望。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金翎俯冲之势已到最疾点,双翼骤然以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高频急速振动!嗡——!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青色气流瞬间在它金色的翅尖急剧压缩、凝聚!仿佛绷紧的弓弦达到极限后骤然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