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这番话与她之前表现出的治疗、辅助形象大相径庭，透出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

黄猿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真是好可怕的信念呢~ 为了少数人的笑容，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吗？这代价，可不是一般的大哦~”

“代价？”沈青转过头，丝带仿佛“直视”黄猿，“波鲁萨利诺，你身为光，却甘愿行走于阴影重重的体制之内，目睹无数污秽，甚至亲手执行一些自己不认同的命令，这其中的代价……你又承受了多少？你的心，可曾还是最初那片纯净的光？”

这一次，黄猿没有立刻回答。他指尖的光粒不再跃动，而是静静悬浮。高处的风似乎也停滞了一瞬。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罕见的、褪去了所有调侃的平淡语气说：“人心啊……早就麻木了。光是速度太快了，快到来不及思考，就只能跟着既定的轨迹折射~” 这句话里，透着一丝深藏的疲惫与无奈。

沈青感知到了他情绪的细微变化，语气也缓和了些许：“所以，我现在做的，就是打破那些既定的、错误的轨迹。至少，让光……有机会选择自己该照亮的地方，而不是永远被束缚在固定的透镜之后。”

黄猿轻轻“啧”了一声，重新靠回石柱，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真是大胆的想法呢~ 不过，现在的局面，似乎还轮不到我来选择~”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远处依旧在与路飞、山治、索隆激战的伊姆附身体，“那位‘大人’可不会轻易认输哦~”

“她当然不会。”沈青也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主战场，“但她的失败，从她选择用恐惧和奴役来维系统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话锋一转，“倒是你，大将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在那僵死的‘正义’和真正的‘人性’之间做出选择，你有打破一切的勇气吗？”

黄猿推了推墨镜，遮住了所有情绪：“这种假设性问题~ 等到了那天再说吧~ 现在嘛……”他忽然抬手，一道微不可查的激光悄无声息地射向沈青身后——并非攻击她，而是将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试图靠近的伊姆制造的微型侦查虫魔湮灭。“……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比较实际~”

这个小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深意。他既展示了能力，也表明了他此刻至少没有对沈青立即动手的意图，甚至……还顺手帮她清除了一点小麻烦。

沈青微微颔首：“那就……静观其变吧。”她不再多言，闭目凝神，加速恢复力量。黄猿也重新沉默下来，目光深邃地俯瞰着整个战场，没人知道这位速度即是力量的海军最高战力，内心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断崖之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下方战场传来的轰鸣、呐喊，以及路飞那充满解放力量的鼓声，见证着这场发生在光与神秘之间的短暂对话。而这场对话的涟漪，或许将在未来，引发远比眼前战斗更为深远的波澜。艾尔巴夫的棋局，又落下了一枚看不透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