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片金箔贴纸贴上锁骨，镜中倒影忽然眨了眨眼——那些彩妆活了过来，睫毛上的星光簌簌落在肩头，转眼长成一片会发光的蒲公英丛。水晶柜台后，鎏金化妆箱正发出细碎的嗡鸣。我指尖刚触到箱扣，箱盖便“咔嗒”弹开——十二格抽屉里，星尘眼影盘在自转，月光唇釉瓶中浮着迷你月亮，最上层的腮红刷正扑棱着天鹅绒翅膀，把金粉抖成了小蝴蝶。

“叮铃——”风铃轻响，玻璃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位小仙子，她背后的蝉翼翅膀沾着晨露，发间别着半蔫的蒲公英：“能帮我化个‘会跳舞’的妆吗？今晚要去月光舞会，可我的翅膀总耷拉着……”

我选了银蓝色的星尘眼影，用会唱歌的眉刷蘸取。刚扫过她眼窝，眼影便顺着眼尾流成了银河，眨眼时，细碎的星光会跟着睫毛颤动。再拧开“潮汐唇釉”，刷头刚碰到她嘴唇，唇色就从雾粉晕成了渐变的海蓝，凑近听，还能听见细浪拍礁石的轻响。

最后一步是腮红。我捏起腮红刷的尾羽，它立刻乖巧地蹭了蹭我的掌心，然后扑到小仙子脸颊上。粉橘色的腮红刚晕开，她的翅膀突然“唰”地展开——原本半透明的翅尖，此刻缀满了会发光的小鳞片，扇动时，鳞片会折射出彩虹色的光斑，把蒲公英都照得重新挺直了腰杆。

“哇！”小仙子对着镜子转圈，翅膀带起的风把化妆箱里的金粉蝴蝶都卷了起来，“我的腮红在发光！翅膀也……”她突然踮起脚尖，翅膀竟带着她飘离了地面，发间的蒲公英“噗”地炸开，绒毛乘着光屑，飞向了窗外的夜空。

化妆箱又开始嗡鸣，这次抽屉里多了片闪着微光的鳞片——是小仙子留下的谢礼。我合上箱盖时，听见门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混着若有若无的、带着海蓝唇色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