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指尖在身侧微微收拢。他认可这种周全的必要性,混乱无序的力量只会带来灾难。但与此同时,一种源自“钟明”灵魂深处的、对绝对权威和制度化控制的本能审视,让他心底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抵触。这感觉如同细小的冰刺,混杂在因鼬恢复健康而产生的暖意之中。
他将这丝情绪完美地隐藏起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他看向纲手,再次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具体的测试和配发计划定了吗?”
他的问题指向了未来,而他的内心,则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因这小小的金属块,又增添了一层更为复杂、涉及权力与规则的维度。他不仅是孤独的异乡人,改变命运的参与者,如今,更成为了这新生力量体系中的一部分,一个需要在这种控制与力量之间寻找自身定位的观察者和参与者。
佐助将手中那块沉甸甸的金属样品轻轻放回纲手办公桌光滑的桌面,发出一声清脆而短促的“叩”声,仿佛为之前的武器讨论画上了一个暂时的休止符。他抬起眼,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地扫过办公室内的三人——目光锐利的纲手,看似慵懒却心思缜密的卡卡西,以及站在窗边、气色已明显红润起来的鼬。他没有延续之前的话题,而是提出了一个看似跳跃,却又在更高层面上与之关联的建议:
“既然村子现在已经掌握了这样的底牌,”他的语气平稳如常,没有丝毫波澜,但每个字都带着一种基于实力提升而产生的、不容置疑的分量,“我认为,可以考虑将一些长期潜伏在国外、从事最高危险级别间谍任务的精英,逐步、分批地召回木叶。”
他有意在此略微停顿,让这个关乎战略转向的提议,在在场三位核心决策者心中沉淀、发酵。空气似乎因这句话而凝滞了几分,连窗外透进的阳光都仿佛变得更加聚焦。
“当绝对的力量优势开始确立,”佐助继续阐述,他的逻辑清晰而冷峻,完全符合一个战略家应有的思维,“其他国家那些依赖阴谋诡计、情报渗透的传统手段,所能构成的实质性威胁,其权重将不可避免地大幅降低。在此情况下,继续让我们最优秀的忍者,长期暴露在极度的危险、无尽的谎言以及身份认同的煎熬之中,从成本与收益,乃至人道的角度考量,或许……已经不再是资源配置上的最优选择。”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立足于村子整体利益,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