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雾隐这般独特而优越的地理条件来说……我有时会想,如果当年,在三代水影执政的那个关键时期,没有选择主动打破孤立锁国的状态,没有积极地、甚至可说是狂热地参与到那几次席卷整个大陆、惨烈无比的忍界大战之中……”
他略微停顿,让话语中的假设意味更浓:
“或许,凭借这海外桃源的绝对安宁,彻底避开大陆上无休止的纷争与消耗,默默积蓄力量,潜心发展数十年至今的雾隐……说不定,真的有机会超越其他四大国,成为当今忍界……当之无愧的最强忍村。”
这个大胆的、未曾发生的假设,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骤然照亮了一段被“血雾之里”的极端黑暗所掩盖的、关于国家战略根本抉择的往事。那是在更早的源头上,或许就走错的一步棋。
“……”
照美冥的瞳孔骤然收缩,涂抹着艳丽口红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仿佛在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情绪,没有立刻说话。青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那只独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更深的、积年累月的懊悔与痛楚所淹没。就连年轻的长十郎,虽然对那段历史知之不详,也从这凝重的气氛和前辈们的反应中,隐约明白了佐助话语中沉重的分量,他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佐助的话,没有任何直接的指责,却比任何尖锐的批评都更让人感到窒息和难受。他轻描淡写地点出了一个残酷至极的可能性:雾隐如今的衰弱与困境,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血雾之里”那令人发指的内部政策,更可能源于更早时期,在国家最高战略方向上的一次致命误判——主动放弃了地理优势赋予的、可以偏安一隅、独立发展的黄金机会,盲目而热血地卷入了大陆强权争霸的残酷漩涡,最终在连绵大战中耗尽元气,国力大损,乃至为后续一系列内部极端政策的出台和悲剧的发生,埋下了最深沉的祸根。
这个认知,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让办公室内本就弥漫的无力感,瞬间沉入了更深的、带着历史悔恨的渊薮之中。那不仅仅是对现状的无奈,更是对一条可能存在的、更好的、却永远无法踏上的道路的追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