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失踪后的几天,西华村仿佛被罩在一个无形且日益收紧的网中。尽管村民们严防死守,但怪事却并未因此而止歇,反而愈发诡谲。
有夜归的村民赌咒发誓,说在经过破庙附近那片乱葬岗子时,听到过若有若无的女子哭泣声,那声音飘忽不定,时而凄切,时而又夹杂着几声尖利的冷笑,听得人汗毛倒竖。更有甚者,村中几条平日最是凶悍的看家土狗,一旦被主人牵往靠近破庙的方向,便无论如何也不肯前行,只是夹紧尾巴,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拼命向后挣扎,仿佛前方有什么令它们极端恐惧的存在。就连村里见多识广、年岁最长的孙老太爷,也捻着花白的胡须,面露忧色地对前来请教的蓝翁提及:“古书上说,‘旱魃为虐,如惔如焚’,又说‘僵者,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入轮回,夜出吸人精血,尤喜小儿’……近来天气闷热异常,雨水稀少,孩童接连出事,莫非…真是此类妖物现世了?”
这些零碎的见闻、迹象与古老传言相互印证,如同拼图般一块块拼凑起来,逐渐指向那个村民们最不愿相信的可怕真相。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比单纯恐惧更令人窒息的东西——那就是对未知邪祟的无力感。
蓝翁心中的焦虑一日重过一日。他深知,寻常的棍棒刀叉,恐怕对付不了那庙中的邪物。但坐以待毙,绝非他的性格。他想起自家祖上似乎也曾出过游方的郎中道士之类的人物,虽然后辈早已务农,但或许还留下些东西。
他回到那间堆满杂物的老屋阁楼,翻箱倒柜,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终于,在一个快要散架的旧木箱底层,他翻出了几本纸张泛黄、脆裂、用棉线钉起的残破古籍。书上字迹古朴,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符箓和魑魅魍魉的图画。蓝翁年轻时读过几年私塾,认得些字,便就着窗户透进的光,艰难地翻阅起来。
书中果然有些关于“尸变”、“白凶”、“旱魃”的记载,描述其形貌习性,竟与他所见那红衣女子及白毛怪物有几分吻合!书中亦提及些辟邪之物:黑狗血至阳破煞,糯米拔除尸毒,桃木乃五木之精,能镇伏邪气。蓝翁如获至宝,仔细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