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室内,陈设清雅,香气袭人。临窗设有一张紫檀木书案,案上摆着古砚、宣纸、毛笔,还有一部未写完的诗稿。柳盈盈轻抚案面,道:“平日妾身便在此读书习字,排遣时光。此案虽小,却可任思绪逍遥物外,故妾命名其为‘逍遥之几’。”
穆静之徜徉其间,听她一一解说这些别致的名称,只觉此女不仅貌美,更兼兰心蕙质,情趣高雅,将日常居所点缀得如此富有诗意与隐逸之趣。“红藤绿蕊”、“藏形之窝”、“息蠢之室”、“逍遥之几”,每一个名字都似信手拈来,却又韵味悠长,与他心中向往的文人雅士的闲适生活不谋而合。他完全沉浸在这份风雅与看似投契的知音之感中,丝毫未觉这些名称背后可能隐藏的诡异隐喻——那或许是女子在不经意间,对自己真实处境的一种绝望而诗意的描绘。
游览既毕,日头已微微西斜。穆静之虽心旷神怡,却知终须告辞。他心中对这奇女子已充满好感与怜惜,临别前,他解下随身携带的一张古琴。此琴虽非名器,却是他心爱之物,常于山水间抚弄以抒怀。他双手奉上:“柳夫人,今日蒙盛情款待,又得览雅园,聆妙论,深感荣幸。身无长物,唯有此张桐琴,尚能发出清音,谨赠予夫人,或可于寂寥时,略解烦忧。”
柳盈盈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惊喜,她郑重接过,指尖轻轻拂过琴弦,发出低沉嗡鸣。“多谢穆郎厚赠,此物于妾,重若珍宝。”她沉吟片刻,自袖中取出一柄纨扇,扇面以轻罗制成,上绣蝶恋花图,精巧无比。“妾身亦有一物回赠郎君。此扇虽陋,愿郎君见之如见妾面,清风相伴,勿忘今日之缘。”
两人交换信物,情意脉脉。穆静之与她约定,几日之后,必当再来拜访。柳盈盈送至院门,倚门相望,眼中满是不舍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