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同剥茧抽丝,一层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每一层都让司空尚感到一阵阵眩晕和刺骨的寒意。乾龙符的匪夷所思,一人分饰两角的惊天秘密,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作为执法者和猎手的所有自信。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扮演着对方剧本中一个至关重要、却浑然不觉的棋子。
鲁子尧——或者说,我们现在应该准确地称呼他为姜伯繇——似乎很享受这种将对手最后一丝尊严也碾碎的过程。他看着面如死灰、眼神涣散的司空尚,知道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于是,他决定将这最后一层,也是最核心的一层算计,和盘托出。他要让司空尚,也让可能隐藏在暗处的记录者(他知道,这样重要的犯人处决,必定会有文书在旁记录言行)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成功的情报传递,更是一场精心策划、将对手思维和行为模式都算计在内的心理战的完胜。
“司空大人,”姜伯繇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叙述往事的从容,“到了这个地步,想必你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比如,我为何那么巧,会在坟场被你抓获?那封‘师父’留下的帛书,又从何而来?”
司空尚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关键一环!那晚的抓捕,他自认为是自己明察秋毫、布局精准的结果。
姜伯繇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智珠在握的意味:“其实,那并非巧合,而是必然。甚至可以说,是我……引导你来的。”
“什么?!”司空尚失声惊呼。
“我早已察觉,你们对我师徒二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暗中加强了监视。”姜伯繇继续说道,“常规的信鸽、死信箱(固定藏信点),风险已然大增。而我手中,恰好有一份关乎战局走向的绝密情报,必须尽快送出。在你们的严密监控下,如何能将这份关于贵国粮草空虚的情报安全传递出去?我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才能完成的计划。”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个夜晚的细节:“于是,我伪造了那封帛书。内容是我早就想好的,指示‘徒弟’鲁子尧举行开业大礼。然后,我故意在一个容易被你们眼线注意到的时间,表现出心神不宁、有所图谋的样子,前往城西坟场——那里我知道你们早已布控。我假装在信槽中取信,实则是将早已备好的蜡丸取出,故意让你们的人看到。我料定,以你司空大人的性格和办案习惯,必定会按捺不住,当场擒我,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