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站了一步，迎着那些质疑或愤怒的目光，抬起手腕——上面全是锁链留下的红痕，旧伤叠着新伤，像一道道丑陋的蜈蚣，“你们看！这些都是他锁我的痕迹！他把不听话的弟子扔进炼魂阁，用烧红的烙铁烫他们的记忆穴位，逼他们变成傀儡！我亲眼看见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弟子，就因为不肯喝忘忧茶，被他扔进炼丹炉旁的火里……”

“你胡说！”长老急了，挣扎着要扑过来，却被陆衍一脚踹在胸口，又跌了回去。陆衍扶着自己受伤的肩，破风剑插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胡说？我师父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当年是忘忧派的客卿，就因为发现你炼傀儡的秘密，被你抓去炼了傀儡！他自爆前，还用尽最后力气把这枚傀儡令牌扔给我，让我别信你！”

陆衍从怀里掏出那枚刻着长老私印的傀儡令牌，扔在长老面前：“你看看！这上面的印，和你玉简上的印一模一样！你还敢说你没做过？”

令牌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和半空玉简上的字迹相映，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弟子的心上。有几个曾经被控制过的傀儡弟子，此刻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随着玉简上的字迹，一点点涌回脑海：被取血时的疼、被灌药时的恶心、被控制着举剑砍向同门时的无力……

长老看着围上来的弟子，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敬畏，只有恨。他突然泄了气，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玉简“啪”地掉在地上，裂痕又大了些。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也是没办法……我卡在元婴期五十年了，再不突破就成废人了……苏家血脉是天生的记忆容器，用她们的血炼药，才能让我修为精进……我没做错……”

“没做错？”苏清欢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没有恨，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你把弟子当药材，把散修当傀儡，把姐姐当工具，还说没做错？你所谓的‘为了门派’，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修为！”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简，指尖抚过那些渗血的字迹，突然感觉到玉简的裂痕里，藏着一点微弱的灵力——是姐姐的气息。她把玉简递到苏清辞面前，声音放柔了些：“姐，这是你的东西，现在拿回来了。”

苏清辞接过玉简，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滴在玉简的裂痕上。就在这时，玉简突然发出一阵温暖的光，那些血淋淋的字迹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小的、带着温度的字：“清欢，若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安全了。炼魂阁地底有秘门，藏着苏家的秘密，别让长老找到它。”

这行字像一道暖流，淌过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弟子们看着长老瘫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再看看苏清欢姐妹相携的身影，突然安静下来。刚才的愤怒和混乱，此刻都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清醒——他们终于知道，自己一直活在一个多么可怕的谎言里，而现在，谎言碎了，罪证摆在面前，是时候给那些被伤害的人，一个交代了。

长老看着那行字，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灭了。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了修为，输了门派，输了所有的执念。他瘫在地上，任由弟子们围上来，再也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