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出来,为的不是自己的脸面,是为了杀鞑子,是为了守住大明的一点骨血。”孙承宗的声音渐渐提高,“刘家堡有粮,有防御,有能战的队伍,这是咱们现在唯一能找到的、还能抗清的地方。受点屈辱算什么?只要能让弟兄们活下来,只要能有地方继续杀鞑子,这点屈辱,我孙承宗受了!”
他转过身,对着墙头的刘江,缓缓挺直了腰板,哪怕甲胄破损,哪怕满脸疲惫,他的眼神里,却重新燃起了一丝坚定。他对着墙头,郑重地抱了抱拳,声音清晰而有力:
“刘守备!孙某代表麾下一百五十名弟兄,应下你所有条件!只要能给弟兄们一条活路,只要能有继续杀鞑子的地方,孙某……愿听刘守备调遣!”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沉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傲气和不甘。
队伍里的军官们,听到“刘守备”三个字,脸上的不甘又淡了几分,他们虽败,却依旧认大明的官职,刘江有了“守备”的名分,他们服从调遣,也不算完全受辱。那个络腮胡校尉,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断枪往雪地里一插,不再说话。
墙头的刘江,看着孙承宗坚定的眼神,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溃兵队伍,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他对着墙下喊道:“孙参将深明大义!赵忠,按之前的安排,带孙参将和二十名弟兄入堡,好生安顿!”
“是!”赵忠的声音从侧门传来。
孙承宗对着部下们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在空地上等着,随后带着二十名挑选出来的弟兄,朝着侧门走去。路过那个冻得发抖的小兵时,他停下脚步,把自己身上那件破损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小兵身上:“再忍忍,进了堡,就有热粥喝了。”
小兵眼眶一红,用力点了点头。
孙承宗深吸一口气,朝着侧门走去。寒风依旧刺骨,可他的脚步,却比之前沉稳了许多——屈辱也好,妥协也罢,只要能让弟兄们活下去,能继续杀鞑子,这条路,他就没走错。而刘家堡,这个小小的堡垒,或许真的能成为他们抗清的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