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各队,依计划行事——东墙赵忠、孙承宗坐镇,鸟铳手按轮射就位,佛郎机瞄准敌军集结点;北墙李虎守住吊桥,弓手压制骑兵;南、西墙严守岗位,不得擅动;抛石机按预设诸元待命,待敌军进入射程,听我号令轰击!”
传令兵单膝跪地,用力点头:“是!”起身时,他的脚步虽快,却没有丝毫慌乱,转身朝着各墙狂奔而去,嘴里高声传递着刘江的命令:“各队依计划行事!准备接敌——!”
命令像一阵风,快速传遍了四墙。东墙的鸟铳手们立刻分成两排,蹲在胸墙后,枪口对准北方的尘烟,火绳已经点燃,冒着细小的火星;佛郎机的炮口被工匠们调整到合适的角度,炮手们半蹲在炮后,手里握着引火杆,眼睛盯着远处的尘烟;北墙的李虎,亲自守在绞盘旁,手按在把手之上,只要骑兵靠近,随时能拉起吊桥;抛石机旁的工匠们,将石弹牢牢固定在抛射筐里,绞盘已经拉紧,只待一声令下。
孙承宗走到刘江身边,手里握紧了长刀,目光同样锁定着那道越来越近的尘烟,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却也透着一股同仇敌忾:“刘守备,多隆的骑兵很快就会到堡外,咱们的第一道防线,就看墙外的壕沟和拒马桩能不能拖住他们了。”
刘江点头,刀身微微举起,指向北方:“拖得住。咱们准备了这么久,墙在,人在,家就在。”
此时,那道黄色的尘烟已经近在眼前,隐约能看到尘烟中闪烁的铁甲反光,马蹄声和脚步声也越来越响,像闷雷般在耳边轰鸣。墙头上的士兵们,齐齐举起了手里的武器,眼神里没有了丝毫犹豫,只有决绝的战意——他们等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刘江的目光扫过墙头上一张张紧绷却坚定的脸,又望向内堡方向——那里的妇人们,正对着墙头挥手,没有言语,却传递着最坚定的支持。他深吸一口气,将刀身猛地向前一指,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东墙:
“准备……接敌!”
随着这声令下,东墙的“刘”字旗,仿佛被风重新吹起,猎猎作响。刘家堡的防御,终于在这一刻,全面激活。而那道黄色的尘烟后,五百名清军精锐,正带着铁甲的寒光和马蹄的轰鸣,朝着这座小小的堡垒,发起了第一波冲击。
血战,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