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仙马车轱辘声混着宫廷礼乐的前奏声、漕运号子的隐约声传来,子受乙赶着车停在殿前,脸绷得比红木还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手里还攥着块遮光布,像是刚从火场里逃出来似的 —— 车厢里的红木书箱形糕盒裹着三十一层富贵绒布(比上次明朝斗彩盘多二十六层),外层裹着防粘棉套,棉套外还缠了五层遮光纱布,生怕一点阳光、一丝粘性物质影响到珐琅彩盘。每盒角嵌着小龙纹珐琅彩珠,系着红、黄、蓝三色绳结(红仿洋红釉、黄仿明黄釉、蓝仿宝蓝釉),缀着 “龙纹红木扣”,风一吹,萨其马糕的甜香、杂粮糕的清香混着珐琅彩的艳丽气息、红木的幽香飘进殿,连路过的富贵灵雀都绕着车转三圈,左翅沾珐琅彩红粉,右翅沾宝蓝粉,叫起来一半像宫廷礼乐,一半像漕运号子,透着股 “富贵” 的调子。
“二十八人搭手!都给我把‘遮光’‘防粘’‘轻拿轻放’刻进骨子里!呼吸都给我放轻,别带出风刮到盘子!” 子受乙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手里的遮光布都快攥烂了,“这清朝珐琅彩盘是祖宗级‘富贵娇小姐’!釉面怕晒怕粘还怕刮,沾点糖霜就粘住,晒到太阳就褪色,刮一下就留痕,咱们得穿龙袍跳百遍满族舞、抄百遍《康熙字典》赔罪,跳到腿软、抄到眼睛瞎!尤其是你俩 —— 哪吒!杨显!”
他突然指向刚落地的哪吒和跟在后面的杨显,眼神里满是 “如临大敌” 的警惕。哪吒居然穿了件仿清朝旗袍的短打,领口、袖口绣着珐琅彩龙纹,手里攥着一串迷你朝珠模型,朝珠是仿珐琅彩做的,颗颗圆润,却带着尖锐的串绳接口;他还背着个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杨显化成人形,手里偷偷攥着一块 “盛世双味糕”,萨其马糕那半的糖霜沾在嘴角,杂粮糕的碎屑嵌在牙缝里,身上还沾着几根红木木屑,一看就是刚偷偷摸过糕盒,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哪吒!你上次带仿铜钱褪了斗彩盘的纹,这次敢拿朝珠模型靠近珐琅彩盘,我就把你风火轮改成‘富贵版小推车’,让你推着满汉全席的盘子走清朝二十八处漕运码头,每到一处就跳一遍满族舞!” 子受乙冲上去想夺朝珠,哪吒手快,赶紧把朝珠揣进怀里,结果布包没拉紧,掉出一个迷你仿清龙纹匕首模型,匕首的柄是仿珐琅彩的,刃口虽然是钝的,但串绳接口尖锐,“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接口刚好对着珐琅彩盘的方向,吓得子受乙当场屏住了呼吸,赶紧用遮光布挡在盘子前,生怕那模型再靠近一点。
“俺这是‘清朝富贵套装’!朝珠是仿的,匕首也是仿的,想着带回去收藏,还能学着穿旗袍、戴朝珠扮清朝大官呢!” 哪吒赶紧捡起匕首模型,献宝似的递给子受乙看,“你看,这朝珠串起来多好看,跟盘子上的龙纹一样,俺还想着把它挂在盘子旁边,凑个‘双龙戏珠’的热闹!”
子受乙气得手发抖,夺过模型和朝珠一看,仿制品的尖锐接口透着 “危险气息”,“热闹?这朝珠的串绳接口能把珐琅彩釉面刮出三道痕!你是不是跟这些易碎盘上辈子有仇?每次都带能触发‘惩罚机制’的东西!” 他把仿品扔给金大升,“赶紧用软红木棉包起来,放进木盒锁好,再贴五张‘禁晒禁粘禁刮标签’,别让它靠近盘子十五步以内!”
金大升赶紧接过仿品,用五层软红木棉仔细包裹,塞进带锁的木盒,上了四道锁,还特意放在远离珐琅彩盘的阴凉角落,用遮光布盖得严严实实。哪吒撅着嘴,一脸委屈:“俺又不知道这朝珠会刮盘,这盘子这么好看,五颜六色的,装满汉全席肯定特别气派!俺还想着,把萨其马糕放在龙纹旁边,让皇帝虚影尝尝,再让漕船虚影驮着杂粮糕运到南北码头,多有意思!”
他盯着珐琅彩盘眼睛发亮,忍不住踮起脚尖想凑得更近点,结果脚不小心踩在一块掉落的红木木屑上(就是杨显掉的那几根),木屑滑溜溜的,“滋溜” 一下,哪吒直接滑了出去,像个陀螺似的转了半圈,怀里没来得及交给金大升的朝珠模型(刚才偷偷拿回来的)没拿稳,“啪嗒” 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珐琅彩盘的边缘。
“咔嚓” 一声轻响,一颗龙纹珐琅彩珠掉了在地上,釉面还被朝珠的串绳接口刮出三道细如发丝的划痕,盘心的双景虚影瞬间停摆:皇帝举着的茶杯停在半空,百官跪拜的姿势僵住;漕船停在运河中间,船工拉纤的号子声戛然而止,掌柜的算盘也停了下来。更糟的是,刚才哪吒滑出去时,带起的风掀开了一点遮光布,一缕阳光刚好照在珐琅彩盘上,釉色瞬间褪色发暗,龙纹的鎏金光泽变得暗淡,盛世虚影里的龙纹像是 “失了势”,耷拉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