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庄的日子,仿佛一池春水,在周易归来后,重新变得温暖而宁静。他卸下了所有重担,魔种已除,境界已固,世间再无迫在眉睫的威胁。此刻,他心中所念,唯有弥补十几年来对四女的亏欠,陪伴她们重温旧梦,细数流年。
他首先带着阿碧,回到了江南那座他们初遇的客栈。客栈几经翻修,早已不是旧时模样,但凭栏远眺,依旧是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阿碧倚在他身侧,眼中水光潋滟,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因为父亲赌博,被地痞流氓追债的纯真少女。他又租了一叶扁舟,泛舟太湖。月色下的湖面波光粼粼,船儿随波轻荡,他们在船舱内相拥低语,重温昔日的缱绻柔情,碧波万顷,仿佛只余他们二人。
接着,他牵起阿青的手,回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小渔村。数十载光阴流逝,昔日的熟人早已零落,渔村也变了模样,唯有那间他们曾栖身的破旧茅草屋,竟奇迹般地被保留了下来,虽更加残破,却依然倔强地立在原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尘土飞扬,一切简陋如昔。那一夜,他们没有动用任何武功真气,只是如同最普通的渔家夫妻般,相拥在那硬邦邦的板床上,听着屋外隐约的海浪声,安然入睡。阿青睡得格外香甜,凌厉的剑气化作了绕指柔情。
之后,周易陪着紫儿重返药王谷。如今的药王谷在他的暗中照拂和紫儿当年打下的基础上,已是声名赫赫,弟子众多,济世救人,规模远胜往昔。新任的谷主已是紫儿的徒孙辈,对这两位传说中的祖师爷和祖师奶奶恭敬无比。紫儿看着谷中欣欣向荣的景象,眼中满是欣慰。对于紫儿,因为古墓的事,周易最为愧疚,还特意带她重游襄阳,在那座饱经风霜的古城外,他们寻到了隐居深山的独孤求败。此时的独孤求败剑意更趋化境,早已不复当年剑童模样,身旁跟着一只大雕,与雕为友,但与师父师娘相见,仍是恭敬行礼,寥寥数语间,皆是剑道至理,亦流露出对平淡的珍视。
最后,他携黛绮红远赴西域,重临那片浩瀚无垠的雪原。寒风依旧凛冽,冰原千年不变。红衣如火的黛绮红在白雪皑皑中格外醒目,她周身的寒气似乎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却又因身边男子的存在而透出内在的温热。他们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崖,周易以无上功力瞬间开辟出一间冰室,室内温暖如春,与室外的酷寒形成鲜明对比。在此极寒之地,他们感受着彼此炽热的心跳,重温昔日雪原上的温情与疯狂。
时光就在这般温馨缱绻、携手同游中悄然流淌而过,仿佛最醇厚的美酒,回味悠长。
而此时的江湖,也早已换了人间。
“五绝”之名,如日中天,真正成为了武林中至高无上的传说。东邪黄药师邪魅狂狷,桃花岛武学精妙绝伦;西毒欧阳锋心狠手辣,蛤蟆功诡异绝伦;南帝段智兴,仁心宽厚,一阳指登峰造极,却在巅峰之时出家为僧;北丐洪七公豪迈率真,降龙十八掌刚猛无比;中神通王重阳……本是道门魁首,全真教主,先天功修为深不可测,被公认为五绝之首。
然而,天妒英才。或许是先天功过于逆天,过度挖掘了生命潜能,王重阳竟在知天命之年,便显露颓势,最终溘然长逝于重阳宫中,令整个武林扼腕叹息。中神通之位空悬,江湖格局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