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连忙劝道:“王爷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让陛下知道实情,赶紧回朝主持大局。您不如派心腹快马去江南,把消息递到陛下手里?”
“递!必须递!”杨林猛地一拍案几,茶杯震得叮当响,“你亲自去,带我的令牌,务必在五日内见到杨广!告诉他,三路反王已占了半壁江山,瓦岗寨拥兵十万,李渊在太原私招兵马,再这么下去,他杨家的江山就没了!”
他顿了顿,走到窗边,望着长安方向,语气缓和了几分:“再告诉他,杨义臣刚平了高士达和张称金,是眼下最得力的将领。若他肯回朝,我便推举杨义臣为主帅,再调几位将领相助,定能剿灭反贼。若是他还执迷不悟……”
杨林没再说下去,可眼底的失望却藏不住。他辅佐杨家三代,从隋文帝杨坚开国到杨广登基,一生都在为大隋镇守疆土,如今看着这江山一步步走向崩塌,心中的痛比刀割还甚。
副将领命起身,刚走到帐门口,又被杨林叫住:“等等!你再告诉杨广,若他不愿回朝,便即刻下旨,让太子杨侑亲征!就算杨侑无能,也得让他知道,这江山不是用来享乐的!”
副将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帐内,杨林拿起案上的虎头枪,枪尖寒芒在烛火下闪烁。他望着枪杆上的裂痕——那是早年平定突厥时留下的伤痕,那时的大隋兵强马壮,哪曾想短短数年,竟落得这般境地。
“老臣还在,大隋就不能亡!”杨林握紧长枪,语气坚定。他走到沙盘前,指尖划过登州到长安的路线——若杨广真的不肯回朝,他便亲自领兵去江南,就算绑,也要把这位昏君绑回长安。
而此时的大运河上,杨广正搂着萧美娘坐在龙舟甲板上,看着两岸的江南春色,手中酒杯里的琼浆泛着琥珀色的光。宫女们弹奏着《霓裳羽衣曲》,曲调悠扬婉转,却不知千里之外的登州,正有一道急令快马加鞭赶来;更不知瓦岗寨的程啸天,已因李靖的归唐而重新审视天下局势。
夜色渐深,瓦岗寨的聚义厅依旧灯火通明。程啸天将两封密报叠放在一起,对徐茂公、秦琼等人道:“杨林派人参奏杨广,这是好事。不管杨广会不会回朝,至少能打乱宇文化及的计划。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操练兵马,等杨广回朝的消息传来,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秦琼点头:“我这就去通知各营统领,加练骑兵的冲锋阵型。”罗成也起身:“我去神箭营看看,让王伯当他们多练些破甲箭,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散去后,程啸天独自留在聚义厅,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李靖归唐,梁师泰投李,杨林逼宫,三路反王崛起,这乱世的棋局,正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他拿起案上的唐刀图纸,指尖拂过刀刃的线条——不管未来有多少变数,只要瓦岗的兵马足够强,只要身边的兄弟还在,他就有信心,在这乱世中为百姓闯出一条太平路。
夜风穿过帐帘,吹动案上的密报,纸上“李靖”二字在灯火下格外清晰。程啸天轻声自语:“李药师,多年未见,希望下次见面时,咱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