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如今木已成舟,再说这些又有何益处?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好后续事宜,莫要让天王在关西还为我们忧心。”宋江拍了拍朱仝和雷横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你们二人且随我回县衙,有些事情还需从长计议,尤其是御史不久便会来到京东路,追责失城之责,如今想想怎么把这笔钱花好,不至于丢个官职才是要事。”朱仝、雷横对视一眼,皆是点头应下,开口道:“全凭哥哥吩咐,我二人定当竭力配合。”
吴用此时在准备出发,恰好看见宋江等人,立马驱马前来,开口道:“押司这是来送保正的?”
“学究!你这是?莫不是你也要走?”
吴用笑道:“是啊。天王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决意西行,我吴用岂能袖手旁观?晁家庄虽好,终究非久留之地,我与天王同去关西,也好有个照应。再说,关西之地民风彪悍,或有一番新天地,我愿随天王共图大业,也算是尽我一份绵薄之力。”
宋江听后,脸上笑容未减,心中却暗自盘算。他望着吴用,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道:“学究之才,本可以在官场纵横,如今随天王远去,实乃朝廷一大损失。只是人各有志,学究既有此心,小弟自当敬重。此去关西路途遥远,还望学究多加保重。”
吴用闻言,拱手道:“押司放心,我理会得。他日若有缘,你我兄弟自会再见。”
“哈哈哈。学究戏言,日后我为官吏、天王为绿林,只怕再见甚难。”
吴用自然清楚宋江的心思,这个押司虽然在绿林上有着名头,但是终究心不在绿林之上,一心只想在官场浮沉,即便如今官职也不过是恽城一个小小押司,但是也宝贝的紧。平常里对些绿林同道虽多有照顾,实则处处以官府身份自矜,生怕与绿林扯上太深干系。
听到宋江之言,吴用也没有多说,拱拱手便策马追上晁盖的队伍。
宋江望着吴用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转身对朱仝、雷横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县衙了。这保正一走,郓城地面上倒是清静了不少,只是不知这关西之地,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浪来。”朱仝、雷横二人对视一眼,默默跟上宋江的脚步。
吴用追上晁盖把刚刚宋江一番话说了出来,见晁盖脸色依旧,便又开口道:“保正,我知晓你与押司感情深厚。但是如今我们既然决定落草,押司此人就不能再过多结交了。押司他一门心思志在朝廷,与我等走的本就是两条路。今日他前来送行,面上热络,实则句句不离官场分寸,这般人物,可敬却不可近。”
晁盖闻言,沉默半晌,手中马鞭在掌心轻轻敲击,终是叹了口气:“学究所言,我岂能不知?只是多年兄弟情分,终究难舍。官也好,贼也罢,不都是兄弟们?何苦分得这般清楚,终究是兄弟一场。”吴用听此,便不再多言,只是策马与他并肩前行,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已望见关西大地的苍茫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