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墨泼在边郡军营的上空,巡夜的火把在寨墙上明明灭灭,映着天宇刚从李德全那座“鸿门宴”退回来的身影。他站在帅帐外的老槐树下,指尖捏着那枚从随从身上搜出的短刀——刀刃淬着幽蓝的光,显然喂了毒。
“看来李公公是铁了心要动手。”天宇低声对身后的赵虎道,将短刀扔给他,“去把刀刃上的毒验一验,若是牵机引,就把库房里那坛‘牵机解’备好。”
赵虎接刀时手都在抖:“侯爷,这李德全也太狠了,在驿馆没得手,竟还敢在军营里动手脚?”
“他急了。”天宇望着西营方向——那里是李德全带来的“监军亲卫”驻扎的地方,此刻隐约有灯火晃动,“陈武的血书戳破了他私通匈奴的事,他不反杀我,就得等着被押回长安问斩。”他转身进帐,将早已画好的军营布防图铺开,烛火在图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你们看,”天宇指尖点在图上的粮仓位置,“西营紧挨着咱们的主粮仓,李德全带了三百亲卫,明着是‘协助防务’,实则把刀架在了咱们的粮袋子上。”又指向东南角的马厩,“那里囤着过冬的草料,也是要害——没了马草,骑兵就是废铁。”
帐内的几个核心将领都聚了过来,陈武的旧部周通攥紧了拳头:“要不咱们先动手?今夜就把西营围了,看他还敢耍花样!”
“不可。”天宇摇头,指尖划过图上的暗渠,“李德全敢带亲卫进来,定是留了后手——我刚让斥候探过,西营帐后挖了条暗道通往后山,他若败了,随时能跑。咱们要的是活口,不是让他逃去匈奴。”
赵虎验完毒回来,脸色凝重:“是牵机引,而且剂量够毒死一头牛。侯爷,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正好。”天宇忽然笑了,拿起狼毫笔在图上圈出三个点,“他想赶尽杀绝,咱们就给他搭个‘戏台’。周通,你带五百人,今夜三更悄悄移驻粮仓西侧的废弃碉楼,把弩箭架在窗口——记住,只守不攻,他的人敢靠近粮仓半步,就射他们的马腿。”
周通领命时,天宇又指向马厩:“赵虎,你带三百弟兄,把马厩周围的柴草清干净,浇上防火油。李德全的人若敢烧草料,就把火引到他们自己的帐篷去——放心,我让工兵营在他们帐篷底下埋了引火索,只烧帐篷,不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