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周咧嘴一笑,驱着骆驼消失在风雪里,驼铃声渐渐被风声吞没。
回到大营时,两万精锐已集结完毕。青狼谷的猎户背着弓箭,腰间别着剥皮刀;重甲营的士兵穿着崭新的铁铠,甲片在雪光下闪着冷硬的光;连老医官都来了,背着个巨大的药箱,正给士兵们分发冻疮膏。
“这膏子是用猪油和紫草熬的,”老医官一边往士兵手里塞陶罐,一边念叨,“晚上睡觉前抹在脚上,别嫌油,能防冻疮。受伤了别硬撑,找医兵,咱们的药够使……”
天宇走上点将台,目光扫过下方的队伍。士兵们的睫毛上结着霜,却没人缩脖子,握着兵器的手稳如磐石。他忽然想起半年前,这支队伍还只有几千人,守着座破城,如今却能拉出两万精锐,背后是云州城的炊烟,是百姓的信任,是无数个像李老汉、李嫂这样的人,用扁担和豆腐脑,为他们撑起了后方。
“弟兄们,”天宇的声音透过风雪传遍大营,“云州城交给周校尉,咱们的家交给他们守。咱们要去的地方,是黑石关,是临河镇,是被匈奴人践踏的土地!”他拔出腰间的长刀,直指北方,“告诉那些蛮子,这片土地上的人,骨头是硬的,血是热的,想抢咱们的家,先问问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
“杀!杀!杀!”三万声怒吼震得雪粒子都在空中停滞,长刀出鞘的声音汇成一片金属的洪流,刺破了风雪的寂静。
出发前,铁蛋牵着一匹白马过来,马鬃上系着红绸:“将军,这是青狼谷猎户抓的野马,性子烈,却跑得快,给您当坐骑。”
天宇翻身上马,白马仰头长嘶,声震四野。他最后望了一眼云州城,城头的红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李老汉举着扁担的身影在城楼上格外显眼。
“出发!”
马蹄扬起漫天雪尘,两万精锐像一道黑色的洪流,朝着北方奔去。风雪越来越大,却吹不散队伍里的杀气,也吹不灭每个人心头的念——身后是家园,前方是战场,他们必须赢,为了那些举着扁担守在城头的人,为了那些在炊烟里盼着他们归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