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狼烟为号。”天宇指向沙盘东侧的烽火台,“诱敌小队将敌军引入河套腹地后,烽火台升起三柱狼烟,此时沙丘骑兵冲锋,拒马后弩箭齐发,红柳沟重骑断后,三面合围,务求一战击溃其主力。”
部署既定,天宇看向帐下最年轻的将领秦风:“诱敌小队,由你统领。”
秦风年方二十四,曾单骑闯过匈奴王庭左贤王的营地,以勇猛着称。他闻言抱拳,朗声道:“末将领命!不知需带多少人马?”
“三十骑。”天宇的回答让众人皆惊。三十骑对匈奴上万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
“将军,三十骑太少了!”赵昂急道,“便是诱敌,也需有自保之力!”
天宇摆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弯刀,递给秦风:“这是匈奴王子的佩刀,你带着。遇敌后不必死战,只守不攻,佯装不敌时便弃刀而逃——要让他们以为,连主将都慌不择路,方能引得他们穷追不舍。”他盯着秦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你们的命不是用来拼的,是用来引狼入笼的。只许败,不许胜;只许逃,不许恋战。”
秦风接过弯刀,刀鞘上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他单膝跪地,将刀举过头顶:“末将明白!三十骑在,诱饵就在;诱饵在,敌军必入河套!”
天将破晓时,将领们陆续出帐部署。天宇独自留在帐中,望着沙盘上的河套平原,指尖轻轻拂过代表匈奴主力的木牌。他知道,这场仗的关键不在伏兵多寡,而在“信”与“疑”之间——让敌人信了“弱”,便会踏入疑阵;若疑了“诱”,则全盘皆输。
帐外传来马蹄声,是秦风带着三十骑出发了。天宇走到帐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腰间的弯刀偶尔闪过一丝寒光。他转身回到沙盘前,将最后一块木牌插进红柳沟的出口,那里写着两个小字:“瓮底”。
晨风吹进帐内,烛火终于熄灭,天边泛起鱼肚白。河套平原的沙丘在晨光中渐渐显露出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而那些看似空无一人的哨所、刻意示弱的防线,不过是巨兽吐出的诱饵,带着致命的香甜,引着匈奴铁骑一步步走向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