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水的晨雾还未散尽,天宇的军队已如一条黑色巨龙,沿着官道向大梁城推进。先锋骑兵的马蹄踏碎露水,甲叶碰撞的脆响在旷野上荡开层层涟漪,旌旗在风中舒展,“天”字帅旗之下,“破齐”二字被晨光照得格外醒目。
队伍最前方,天宇身着玄色明光铠,甲片上的霜花随体温消融,在肩甲处凝成细小的水珠。他勒住缰绳,望着远处大梁城的轮廓——那座包裹在青灰色城墙里的都城,此刻城门紧闭,城头隐约可见晃动的旌旗,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慌乱。
“将军,前军已抵护城河外。”周昂策马赶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振奋,“斥候回报,大梁城内守军不足三万,且多是老弱,田单的主力被我们拖在狼山,田忌的中军还在半路打转。”
天宇微微颔首,抬手示意全军停下。刹那间,绵延十里的队伍如被按下暂停键,甲叶碰撞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风拂旌旗的猎猎声。他缓缓抬手,身后的亲兵立刻展开一卷黄绸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大将军天宇,破齐有功,特命节制中原诸军,围剿齐残部,光复大梁。钦此——”
声浪越过护城河,撞在大梁城墙上,惊得城头的守军一阵骚动。天宇接过圣旨,对着城门朗声道:“大梁父老听着!田单勾结外敌,祸乱中原,今我奉天子诏,率王师归来,尔等若开城投降,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齐声呐喊:“开城!开城!”
声浪如雷,震得护城河的水面泛起细碎的波纹。城头的齐军将领脸色煞白,握着令旗的手不住颤抖,却迟迟不敢下令放箭——城下的军队阵列严整,玄甲如墨,长枪如林,光是那股肃杀之气,已让人心头发怵。
天宇勒马向前几步,离护城河仅一箭之遥,目光扫过城头每一张惊慌的脸:“我知城内多是百姓,田单倒行逆施,尔等不过是被裹挟。前日济水一战,田单主力已溃,田忌被我军拖在狼山,大梁已成孤城。”
他抬手指向队伍后方,那里押解着数百名齐军俘虏,个个卸去甲胄,颈间系着麻绳,在晨光中瑟缩成一团:“这些都是田单的亲信,如今已成阶下囚。尔等还要为他卖命吗?”
城头上一片死寂,有年轻的士兵悄悄放下了弓箭,眼神里满是动摇。一个白发老兵从垛口探出头,颤声问:“将军……若开城,真的不伤百姓?”
“军中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天宇语气沉缓却字字清晰,“我已令后军备好粮草,开城后先赈济贫民,凡愿归降的士兵,编入辅军,待遇与我军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