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寒风卷着雪沫子,在两军对垒的空地上打着旋。连续三日的据点拉锯让双方都看清了一个事实:没有扎实的工事,再多的勇猛也只是空谈。当第一缕冻得发僵的晨光爬上崖壁时,项羽和天宇几乎同时下达了加固防御的命令,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在雪地里悄然展开。
项羽军:夯土为墙,铁壁初成
楚军主营内,项羽的靴底踩着结霜的地面,发出“咯吱”的脆响。他指着营墙根下堆积的黄土和石块,对英布喝道:“把墙再加厚三尺!用夯土打实,每一层都要掺上生石灰,让这墙冻不透、砸不开!”
英布领命转身,立刻调派三百名士兵分作十组。夯土的士兵光着膀子,汗珠混着雪水顺着古铜色的脊背往下淌,一滴滴砸在冻土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嘿哟!嘿哟!”号子声在寒风里格外雄壮,沉重的石夯被十几双手高高举起,又狠狠砸下,夯得黄土发出沉闷的呻吟。每砸三下,就有士兵提着水桶泼上冷水,生石灰遇水蒸腾起白茫茫的雾气,将士兵们裹在其中,倒像是穿了件朦胧的铠甲。
“西侧箭孔太稀!”项羽的怒吼穿透雾霭,他亲自握着凿子,在新砌的墙面上划出密密麻麻的记号,“每隔五步凿一个!要够大,能容得下强弩!”工匠们不敢怠慢,铁锤敲击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飞溅的石屑混着冰碴,在墙面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一致的凹痕。到了午后,原本单薄的营墙已像被裹上了一层厚实的铠甲,墙顶新立的木栅间,哨兵的身影如同钉在那里的铁桩,目光锐利地扫过旷野。
营前的浅壕挖掘则更显粗犷。楚军士兵挥舞着镐头,冻土坚硬如铁,每一镐下去只留下一个白印。“用火烧!”英布不知从哪找来几捆干燥的松枝,点燃后堆在壕沟线路上,火焰舔着冻土,发出“噼啪”的声响。等土层被烧得发酥,士兵们立刻抡起镐头,一块块冻土应声而落。半日功夫,一条丈宽、五尺深的浅壕已初见雏形,壕边堆起的土埂上,被削尖的木桩密密麻麻地插着,像一排龇牙咧嘴的野兽。
“再往壕里灌些水。”项羽踩着土埂巡视,靴底踢了踢木桩,见插得牢固,才满意点头,“夜里一冻,这就是天然的冰窖,谁也别想悄无声息地爬过来。”夕阳西下时,楚军的营墙泛着湿漉漉的青光,箭孔里透出的火把光芒如同星点,浅壕里的水渐渐结了薄冰,映着天边的晚霞,倒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天宇军:木石为障,巧设关隘
天宇军的据点里,砍伐声、拉锯声汇成一片喧闹。天宇踩着厚厚的积雪,指着不远处的黑松林对秦风说:“选最粗的松树,截成两丈高的木柱,顶端削尖,埋进土里三尺!”他手里拿着一张草图,上面用炭笔勾勒着箭楼的样式,“每座据点建两座箭楼,左右呼应,能罩住整个坡面。”
秦风领着士兵钻进松林,斧刃劈进树干的声音闷响如雷。最粗的松树要七八人合抱,士兵们用绳索将树干捆结实,几十人喊着号子往外拽,“一二三!”的号子声惊起一群寒鸦,在灰蒙蒙的天上盘旋。树干拖到据点后,木匠们立刻围上来,用锯子将树干截成等长的木段,又在顶端凿出凹槽——这是为了架设横梁,让箭楼能承受两三人的重量。